烈嶼發展需要有新視野
烈嶼,金門島以西、廈門以東的島嶼群,面積約15平方公里,戶籍人口近萬人。在昔日戰地政務年代,這裡是前線中的前線,一切以軍事防禦為要務,發展受到極大的限制。近十餘年來,隨著世界冷戰的落幕、兩岸關係的和緩,當年一樣受到軍事管制的廈門島東,如今已有會展中心、金融中心等發展定位,而烈嶼仍缺乏前瞻性的總體規劃以引領新的發展機會。每到日落西山,廈門環島東路的濱海大樓夜景亮起之際,兩岸地景的落差令人驚訝。
當然,各級政府並非沒有完全作為。從國家公園景點的經營、鄉公所的軍事營區的活化利用、縣政府對於醫療品質的改善及推動、金烈大橋動工等,烈嶼也似乎有一些改變。然而,這些改變是否足以因應下一階段區域分工之挑戰?以及地方產業、生態環境及文化傳統如何永續發展?烈嶼如何翻轉弱勢的偏鄉角色,使之成為邊境國門的可能性?這些課題都值得主政者仔細思考。
無疑地,我們需要以新的視野看待烈嶼在閩南區域中的資源條件,以便找到新的機會。首先,我們必須瞭解,全球一體化時代的地方發展策略是「差異性」的創造。差異,才會形成特色。這不僅是烈嶼未來機會之所繫,也是金門、乃至於臺灣的機會。換言之,烈嶼不應也不能複製廈門島的現代化、都市化經驗,否則將拋棄了自身的條件,陷入進退失據的困境。
倫敦奧運開幕式一開始所表現的英國田園牧歌,再現了人類文明中永恆的鄉愁。其實,這樣的場景與畫面不必出國尋覓,在烈嶼可以體驗得到。烈嶼的優勢正在於無法取代的生態、人文環境,放在號稱世界工廠旁的中國海西經濟特區顯得格外珍貴。未來,兩岸之間的政策若能進一步開放,烈嶼的居住環境遠優於廈門島,配合基礎建設與公共服務的完備,以及對於生態保育的重視、乾淨的水資源、空氣品質與安全食物來源的確保,這近在咫尺的地緣關係,將使得烈嶼成為21世紀閩南最宜人居的島嶼,一如19世紀後半、20世紀中葉以前的鼓浪嶼。
再者,獨一無二的軍事遺產應該進一步轉化為觀光、文創產業的基地。這還不只是提供做為旅遊景點而已,而是需要有更高的戰略格局,試圖提升烈嶼做為電視電影取景、藝術家進駐創作的地方。此時,軟體計畫應優先於硬體建設。昔日冷戰城市的結盟也可以推動,若是德國柏林、法國諾曼第、日本沖繩、韓國仁川以及我國金門的代表可以齊聚烈嶼開會,紀念與憑弔戰爭歷史,這將是多麼有意義的一件事。
未來大橋開通後,若能提升烈嶼港口的服務水準,或許小三通可以從這裡出發,這樣一來必能縮短海上交通時間,帶動地方發展。事實上,廈門島東渡、五通碼頭的規劃戰略就是帶動周邊的發展。廈門能,金門沒有理由做不到。
而上述這些構想,都必須爭取在金門大橋的施工過程中仔細論證,以因應大橋通車後的各種衝擊。資金與技術到位後,跨海大橋並不難。真正難的是,烈嶼需要新的視野、總體的規劃,爭取政策的鬆綁,而由政府帶頭啟動一組關鍵行動計畫,才能改變目前停滯的狀態。如能這樣,民間投資與創意必然會跟進,而烈嶼的永續發展也才會露出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