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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當留白知所謙讓政通而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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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名相張廷玉,在桐城老家蓋相府,鄰家與他爭奪三尺地而告到縣衙。張廷玉知道了,就指示讓出三尺地,鄰居看到張家退讓三尺,也讓了三尺出來,成為人人都能通行的「六尺巷」。「讓他三尺又何妨」,不只是退讓,更是得勢者的風度。
拜小三通之利基,與觀光產業蓬勃發展之帶動,金門地價一翻數倍,「狗屎埔,變狀元地」,諸多外來客搶攻地區房地產,一時之間,或整合為集村農舍,或大筆建案,大興土木;放眼所見,造型新穎怪異,座向東南西北不分,寸土必爭,或逼進道路,或此路為我家開而圍堵,棟距不寬,動線不明。返鄉的遊子,找不到金門原有的風貌而悵然若失。根本原因,是養地為先、擁地自重,容積全蓋不留餘地。左鄰右舍均不讓,非只找不到六尺巷,連防火巷都佔用,導致「摸乳巷」反成了古蹟。考量未來金門的觀光遠景,究竟全面如台北或廈門一樣都市化,或是適當「留白」,保留一些綠地、棟距寬度、家家有庭園與廣場?相關單位及鄉親必須共同規劃。
做人難,難在凡事堅持不退讓,尤其利之所趨,更是「焦土抗爭」;自以為專業的菁英、學閥,「假學術之名,行寡佔之實」,於某些專業領域上,只許獨自擁有「弱水三千」,而不准他人「飲只一瓢」;專業的菁英不懂適當留白,稍作謙讓,與不識丁汲汲營營於蠅頭小利,每天算機造勢之爭何異?專業的菁英可以成為令人欽仰的「儒者風範」、「計利當計天下利」,是因為他知道謙讓而分享,講學論道,適當留白而不自滿;不識丁的莊稼漢,為人處世樂觀、興宅第留餘地,做生意慷慨大方,反而受人敬重。
在朝執政或擁有權勢者,應懂「越成熟的麥穗越低垂」的道理,大財團、為政者、高級知識菁英分子,勿以依法行政為名,囿於本位而不知謙讓,讓弱勢者、中低階層者感受到您「贏者全拿」而不留餘地,徒然面臨生計被剝奪,環境受破壞,生命被逼入絕境而招致激烈抗爭,洪仲丘案、大埔農地案、浯江溪案、台金漲機票案,其背後都深藏同樣的問題,就是擁有權利者未能退讓三尺,很多決策未能保留彈性與適當留白,原本美事一樁,卻搗爛成一團。社會因而陷於紛爭,永無寧日。
那些在朝執政或擁有權勢的財團、為政者、知識菁英,應學習張廷玉之氣度,以願意留白及謙讓三尺,而贏得敬重,風範足式。
那些自認受欺負、受迫害、追求公平正義、捍衛真理者,是否該學學張廷玉的鄰居,在抗爭、反彈之際,猶能掌握分寸,知所進退,願意跟著退讓三尺,也適時留白,成就美事,同樣可獲得尊敬,流芳千古呢?
如今洪仲丘案結束了,因為軍事當局事發前不為人留白,事發後又不知謙讓而真誠處置,國軍形象與軍民關係為此受傷而企待修補;大埔農地塵埃落定,然而積怨難解,政府當局同樣事發前不為人留白,事發後又不知謙讓而以同理心協助受害一方,兩件個案卻演變成社會階級對立,人民對政府不信任,如何修補雙方受傷的心靈,實在值得國人深思。
浯江溪案幸而政府作了部份退讓,但尺度如何,環保人士及網民又如何看待?至少暫時化解。台金機票漲風,讓離島居民自由行的便利加重了負擔,雖然由相關單位來貼補而暫時緩解,然而存在我們心裡的疑問是:為何黃金熱線變成要以「漲」來懲罰?這兩件與鄉親相關的事件,雖暫告落幕,但堅持要的「張廷玉」何在?堅持「不要」的「張廷玉的鄰居們」又何在?
追求真理與爭取公平正義的對待,自是普世價值;但處置資源分配者,大餅只有這麼一張,再怎樣切割,總難於擺平。為政者只有一途,就是求其政通,而政通必須仰賴人和。張廷玉的政通,是因為適當留白,知所謙讓而迎來人和;自認受欺負、受迫害、追求公平正義、捍衛真理如我們者,能否因為張廷玉的留白與謙讓,也能夠平心靜氣學做張廷玉的鄰居,跟著適時為張廷玉留白,知所退讓,以我們的人和,支持他們的政通-改造與進步。
「軍審法」、「大埔開發」、「水頭道」、「補貼票」是人不和爭來的,期待未來是政通而人和的「六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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