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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南向政策中的金門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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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學術界中有一個有趣的發問:近代福建及廣東的海外僑民總在致富之後,僑匯返鄉照顧親族、關注公共事務,進而形成僑鄉的文化景觀,其中金門就是典型的一個例子;而臺灣的海外移民則罕見類似的模式,臺僑、臺商或畢業後僑居海外的臺灣留學生則多關注政治議題;因此臺灣可不可以視為一個「僑鄉」?
這些討論雖然是學術上仍在爭辯的課題,但也具體反映了如同金門這樣的社會,海外移民網絡一直存在,且是一種重要的社會資本,值得我們從地域發展的公共政策上加以討論。
誠如學者所言,近代以來金門不只是一個邊陲地方,而是歷經了早期全球化的一個地域社會,百餘年前是僑匯經濟作用下的故鄉,半個世紀以前是世界冷戰的前線基地。尤其是前者,金門的關係網絡仍在,東南亞各地的金門會館及鄉團,以及金門後裔的企業集團之影響力不容忽視。我國的新南向政策實應認真面對這些既有的網絡與社會資本,方能宏觀擬定戰略、細膩規劃對策,產生具體效益。
我們不斷地提出呼籲,金門是我國新南向政策的一把重要鑰匙。原因無他,金門後裔在東南亞各地,經過幾代的發展,已經是當地社會重要一份子,且在政治、經濟、文教等領域具有影響力。東南亞國家與臺灣之間,除了地緣之便外,在天然資源、人力資源、市場等方面可以建立更密切關係。但比起中國大陸規模、資金雄厚的集團,或是日韓技術密集或品牌成熟的企業,臺灣該如何與東南亞合作?以汶萊為例,這裡的烈嶼鄉僑甚多,且在當地發展出眾多的產業,部分行業的規模幾乎執當地之牛耳。固然汶萊人口及經濟規模小,但仍為東南亞國協重要的成員之一,且石油與天然氣的出口為國家經濟上的大宗,其他的民生產業、服務業等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我國的新南向政策可以積極與汶萊合作,而關鍵的切入點之一就是烈嶼鄉僑既有的商業網絡,讓臺商與當地企業得以合作、連結、互惠及轉型。這樣一來,必然可以降低臺商投資東南亞或進入該地市場的風險,也能讓臺灣的軟實力得以被看見與運用。
在文化交流方面,東南亞的主要宗教之一為伊斯蘭教,馬來西亞、汶萊、印尼的華人社會與馬來人社會之互動,是臺灣了解穆斯林的場域,也是理解多元文化、學習相互尊重的管道。增加雙邊了解及經濟互惠,旅遊可以是一個重點,但我方需要增加相關配套,如清真食物認證(包括牛肉相關產業的外銷)、公共空間祈禱室等。而這些部分,作為僑鄉的金門事實上可以先做,讓海外鄉僑帶著他們的馬來友人造訪金門。
在教育合作方面,我國應可更加主動提供海外華文中小學的協助,特別是華語文教學、數理教學等師資、教材;進而常態性地舉辦學生互訪、學校交流等,善用臺灣的教育優勢。因此,金門縣政府教育處可以更有系統地讓金門孩子走向東南亞,也讓東南亞的學童、青少年(特別是金門後裔)返回故鄉。這些實際的文化體驗,將幫助彼此之間的認識,拓展國際視野,以及強化金門做為永恆的原鄉之歷史角色。也就是說,在目前的宗教網絡、宗族網絡、地緣網絡之外,中央的僑務發展委員會、金門縣政府、金門國家公園等,可以更關注東南亞與金門之間僑鄉網絡的深化工作,如持續鼓勵華裔青年來金參與各種主題營隊,如創業工作坊,讓他們來到金門,不只尋根,而是找到未來。
金門,總在關鍵的歷史時刻扮演著無法取代的角色。之前是冷戰前線,現在是臺海和平及兩岸交流平台,接下來更應是東南亞網絡的開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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