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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麻黃是大樹將軍請以文藝美術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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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麻黃是金門的「大樹將軍」!因為它「功高不爵,時運不濟」!

金門是「海上綠洲」,木麻黃則是「綠色長城」。如果花崗石是金門的「鐵骨」,木麻黃就是金門的「柔魂」,剛柔相摩,乃見風韻。金門號稱「英雄島」,二者缺一,就美中不足!

明末,鄭成功伐樹取臺;抗戰時,日軍刨根割叢;國軍初履金門,與民競割木禾為燃料,致水土無法保持。胡璉駐防後,開始造林:樹苗卻一再枯去,只有木麻黃聽得懂「將軍令」,成了綠化的先鋒樹種。

木麻黃由茸苗而成雄木;嶙峋嵯峨的太武山,有了葩華覆蓋;金門島也由白沙赤土,轉為綠雲森森。

蓊鬱的木麻黃林,以它抗風、耐旱、耐潮的特性,兜起金門的「綠色長城」。在夏季苦熱處,人們托庇林蔭,免於烈日曝曬;在冬季號寒中,人們藉為屏障,免於風刀侵損。蓊鬱的木麻黃下,密佈著針葉狀的小枝和毬果狀的果實,成了居民的經濟來源。人們爭相耙聚,充當柴火,或自用,或賣錢;還有人把木麻黃燒炭,或用來培養蕈類;過節時,也有人用莖、果當印模,在粿子上點綴出花樣。

木麻黃承載了歡樂童年:三五小童,各據一小幹,或坐或臥,吱吱咯咯,群居半日;年深日久,樹幅變大了,主幹卻不再長高!人小鬼大者,還以小枝上莖結的接合處拔河,戲擬出男分女歸。

木麻黃並非不語,鳥囀蟬鳴,風濤雨淅,都是它的聲音。木麻黃並不單調,遠青、近綠、霧蒼、雨碧,都是它的顏色;當它成為鸕鶿林時,銀白也是它的顏色!

在海邊,木麻黃是防風的綠籬;在防空洞上,木麻黃是保命的掩體。它與軍民共存共榮,直到戰地政務解除,開放觀光,官方要建設、發展;民間要投資、置產,便大舉以電鋸斫伐、以怪手刨根、以烈火焚林。然而,颱風摧折不了它,火燒埔燬滅不了它,真正會讓它化為灰燼的,是人心的無情!

木麻黃的面積,已不足全盛時的一半。金門選拔縣樹時,不稀不貴的木麻黃被冷落,火紅的木棉榮登寶座。木棉雖有將軍樹之名,對金門而言,卻是無才的寶貝。西漢飛將軍李廣,功高而不爵;東漢的大將馮異,常獨立樹下,不與人爭功,被稱為「大樹將軍」。木麻黃就像樹中李廣和馮異,也是「大樹將軍」!

飢附飽颺是負義的行為,金門人對木麻黃理應知恩圖報!要引起大家對它的重視,嚴刑峻罰和政令宣導都是沒有用的,最好用美術和文藝去加冕它!希望我們的美術家、文學家、雕刻家、攝影家、音樂家,多多去吟詠它、讚美它、素描它、彩繪它、雕塑它、拍攝它、傳頌它。只有激起人們在情感上對木麻黃的熱愛,它才會永遠受到維護。

春風中,木麻黃的枝條與裸花正搖曳著。它願生生不息,永遠為金門防風定沙;金門人!你會給它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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