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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面對川普時代 串接金門海洋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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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川普總統在近日所宣佈的對等關稅措施,不單單引發了包括美國自身在內的全球股市震盪,實際上可說是重構了自二戰結束以來,以關稅貿易總協定(GATT),也就是隨後在1995年成立的世界貿易組織為中心的架構,而進入了以美國為中心之雙邊貿易談判的時代。這樣的時代除了呼應了台積電張忠謀創辦人所說的「全球化已死」之外,恐怕戰後的聯合國體制也將重新改組。值此一體制重構、結構重整的時刻,金門也必須審慎、沉靜地面對,而從海洋網絡不僅是金門社會長時段歷史中存在的結構,也是當下回應新時代的策略。
「變化愈大、結構的持續性愈強」,這是強調長時段歷史的法國年鑑學派,對於時代變遷的歸納。在春假結束,全球股市以重挫的方式,回應川普總統之關稅政策的事件裡,也就反映了此間的對等關稅並不單純地只是短期的措施,它表現了長時期的結構衝突,及對此衝突之持續性的調整。這一結構性的衝突,可以具體化為美國國力的衰弱與中國的崛起,與隨之而來美中貿易及霸權的競爭,但是從長時期的深層結構看來,卻可說是海權與陸權之間的衝突,及溝通與權威兩種政治文化的緊張。現代世界的到來,其中所反映的是海權時代的到來,並與前現代縱橫歐亞大陸的陸權帝國之間持續的競爭。西班牙、葡萄牙及荷蘭成為第一波的西歐殖民帝國,不僅向美國大陸擴張,也來到東亞,並與第二波的英法殖民帝國聯合,與中東歐的德意志與奧匈帝國對抗。這是在現代世界裡,海權國家與陸權國家的第一回合對抗,而此一對抗也從一戰延續到二戰的結束。二戰結束之後,在美蘇兩大陣營間的冷戰,不單單是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間的衝突,也是海權國家與陸權國家之間第二回合的對抗。
冷戰的結束,固然是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即在以經濟為中心的全球化時代裡,促成了上述對抗的和解。然而,此間的和解卻一方面在全球化的邏輯裡,大幅擴大了貧富差距。這一差距是以全球為範圍,美國如此、中國如此,台灣也一樣;另一方面,此間貧富的差距,也隱隱地帶有海權及陸權對抗的性格,這是因為在全球化的經濟發展中得利的,不只是臨海的交通輻輳及產業區,也由於數位網絡科技的內在邏輯,即相應於全球化經濟所強調的開放與溝通。於是,在全球化裡的衝突,不只是昇高的貧富差距,也有經受了全球化的剝削而引發了宗教激進主義的反抗與恐怖活動。這些衝突不僅在當下後全球化時代裡仍然存在,它們甚至是推動了全球化之死的力量,即西方的民粹主義運動,及當下川普上台、對等關稅政策出台等等。不過,面對貧富差距而帶來的民粹運動,在西方可以經由民主機制而在溝通之間消解衝突,而這即表現了海權國家的性格。但是不具民主機制的陸權國家,即仍以權威領導的方式,來壓抑貧富差距的衝突。
上述海權與陸權、溝通與權威的兩種政治文化,是一直貫穿現代世界之文明衝突的主旋律。金門不只是地理上是個臨海的島嶼,它還具有豐富的海洋文化及飽滿的海洋網絡。值此一重大的結構變遷與轉型之際,因為身處於自由民主的體制裡,使得金門可以有效地溝通,在沉靜與穩定之間凝聚國民共識,也可進一步串起海洋網絡,在溝通之間強化自身產業及社會的韌性,以面對轉型過程中的衝突與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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