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叫朱美女
誰不想自己的家庭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誰不想姊妹兄弟很和氣父母多慈祥?誰不想尊嚴的走在人生這條道路上?無奈命運就是這麼弔詭,人生就是這麼無常,永遠不能如你所願。正因如此,所以才叫人生啊。聽聽,我這不是在講廢話嗎?
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註定要明白有些環境根本是妳無從選擇也左右不了的,妳只有勇敢面對勇敢接受,在各種挫折的包覆下,千萬不要鬆開希望,無論如何要披荊斬棘努力為自己闢一條路來。
終歸來說,此刻的我悟出了一個道理,悟出了人生只不過是剎那,所有存在身邊的一切,停留的時間都不會太久。
雜七雜八寫了這麼多,非常感謝你騰出時間看完它。
此刻,我彷彿聽見死亡的鐘聲在遠方悠悠響起,那聲音忽遠忽近,忽近忽遠,正諂媚張開雙手招喚我投入它神秘的懷抱,但我已經找不出當初要迎向它的動力了。
你等我一下,好像有人在按門鈴,門鈴聲聽起來非常急促,我猜這個人的脾氣應該不是很好,我的去應付應付。
「妳幹麻把門反鎖啊?神經病。」是我妹妹,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累死我了,大白天的妳鎖什麼門?」她把行李奮力一拉踹進門內,惱羞成怒將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扔,連鞋子也沒脫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攤坐在沙發上。
我尾隨在後悶不吭聲替她收拾掉落一地的物品。「朱美女,拿瓶飲料來吧。」「沒有飲料,只有開水,妳要不要?」「隨便啦,我快渴死了。」她把頭髮燙了,挑染過的髮色將皮膚襯托的更白皙,看起來非常清爽,但她的神情正跋扈地向我宣告她一路風塵僕僕歸來的經歷,好像她為公司或者是我辦妥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差事。我替她倒了一杯水,默默望著她喝水的樣子,突然發覺她的鼻子還真挺,像藝術家精雕細琢過的一樣,美極了,怎麼會有這麼美的鼻子啊?美到讓我真想趁著今夜她睡著的時候,偷偷將它割下來移植在自己的臉上。
她喝了幾口水後,把留有口紅印的杯子遞給我,接著用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問道:「咦,妳今天不用上班喔?」「我被炒魷魚了。」我舉起手做了一個砍人的動作。她揚高音調:「喔,拜託,死性不改,這次又看誰不爽了?」「是老闆看我不爽。」她嗤之以鼻地說:「都幾歲的人了?連一個工作都保不住,妳到底在幹麻?」這句話嚴重傷害我的自尊,她不知前因後果便妄加定論,難道為了生存我必需違背尊嚴,搖尾乞憐巴著一個讓妳倒盡胃口的主管,死命攀附住一個權勢,祈求人家再賞我一口飯吃嗎?與其這樣,我還不如追隨我阿嬤去拾慌。當然,這也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在事業上或金錢上有一定成就的人,她絕不會搭理我這個在她眼裡被視為「弱者」所講的話。
經她這麼一說,我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沉默,沉默有時是抵抗語言的利器,如同一把暗藏的利刃,時候到了就該放手一揮。我轉身離開,不做任何回答,她大概洞悉我的不悅或是看在我幫她倒水的份上,很識相的把我叫住:「妳怎麼變這麼瘦?哪個整形醫師技術這麼好?」我聽了飄飄欲仙,所有不快及憤怒的情緒通通拋到九霄雲外。我立即迎上前去:「真的嗎?真的嗎?有瘦很多嗎?」我興奮地將整個身子打直還轉了一圈:「曲線出來了嗎?」「是模糊了一點,不過快了,跟以前比簡直天壤之別,這樣漂亮多了。」我妹妹說。「妳還想喝什麼?我下去買。」瞬間兩人眼神交會了一下,不約而同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