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
他說:「咱們寧肯糟蹋了膠捲兒,浪費了人力和財力,也不能大哥二哥麻子哥,哄得老芋仔暈頭轉向,流兩滴眼淚。苦笑一場;若是這種效果,咱們最好不拍這種電影故事片!」
鮑剛的話,引起不少的熱烈掌聲。丁紅、余敏的眼眶竟然充盈淚光,不停地用紙巾拭淚。
「你的意思,應該批評誰?」鍾岳問。
「蔣先生、毛先生,這兩位領導人已經作古,批評兩句不至於影響票房吧?」鮑剛反問他。
「如果海峽兩岸的現任領導人,反對批評,咋辦?」
倪蘭插話:「依我看,拍些風花雪月影片,賺錢第一。」
女人喝咖啡,吃點心;男士喝豆漿,吃燒餅油條,空氣頓時緩和下來。鍾岳心事沉重,猛吸香菸發愁,抬頭問鮑剛:「這個劇本由你執筆,怎麼樣?」
「還是請李彥兄寫。鍾老,您的顧慮我明白,可是您想一想,如果這部電影只演別離的故事,有啥看頭?觀眾看了就忘了!若是拍片,為啥不拍下真實的歷史?」
鍾老總尋思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定:
「鮑剛兄,我遵照你的意見,把歷史的責任輕描淡寫表達出來,讓廣大觀眾心裡明白。要寫得客觀,不偏不倚,最好能寫出這一百多萬從大陸來台的軍公教人員的苦難,生離死別的悲劇。日本帝國主義侵華八年,人民還可以通信,但是國共內戰幾十年,海峽兩岸不准書信往來,這是他媽的什麼政策?這不是迫害老百姓是什麼!」鍾老總說到此處,哭了。
羅茵抽了兩張紙巾,遞給鍾總,請他拭淚。鍾岳停頓了一下,低聲對羅茵說:「這部影片妳擔任重要演員,我想請鮑剛兄導演,妳沒意見吧?」
羅茵搖了搖頭。
鍾岳轉頭問我,兩個月之內,把這部電影故事片完成,應該沒有困難吧?
我寫這個偉大的題材,宛如「小孩玩大車」,壓力很重。打算先寫出一個故事大綱,通過大家討論,再去動筆。我建議鮑剛兄幫助我,編劇由兩人掛名。鮑剛當即答應協助,至於在編劇上加名字,改為送他一瓶金門大酒,全體鼓掌通過。
鍾岳的牢騷,給予我無限的靈感。為了公允、客觀,我把海峽兩岸人民,因為不准通信所發生的誤解、自殺、精神疾病;同時因寫信使對方遭受監視、拘捕、勞動改造。我忠實地寫出來,因為我有親身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