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水湖的冬天
雖然天氣酷冷,我仍起個大早,趕到前水頭碼頭搭第一班船到烈嶼。船靠九宮碼頭上岸後,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陵水湖旁的將軍廟,時間約是清晨7:40。我讓計程車離去後,將軍廟四周空蕩蕩地只有我一人,似有千山我獨行之情景。我緩慢地沿著步道前行,希望維護著這寒天肅靜的環境,但仍然驚動了沿途兩旁樹上和水裡的鳥兒,紛紛地起飛並鳴叫著,以提高其他鳥兒的警覺性。
清晨的空氣乾爽而凜冽,和熙的陽光才露出山頭,湖裡的蘆葦一片枯黃,岸上的木麻黃還維持著青蔥的氣息,步道上的落葉因寒風而微微飄揚,我走到步道的盡頭,轉過彎來到木棧的平台,坐下來,擺好三腳架和望遠鏡,開始觀鳥。由於我已經靜坐下來,各種鳥兒也不再驚慌,紛紛恢復日常的活動。冬季陵水湖的鳥兒很多,數以千計,都來自寒冷的北方,遷移到陵水湖來越冬。這顯示陵水湖是資源豐富的場所,可以供應眾多鳥類冬季的物資所需。古人有「獨釣寒江雪」的意景,如今我則有「獨觀鏡湖鳥」之舉。
來陵水湖越冬的鳥兒,包括鸕鶿、鷺鷥、雁鴨、鷹鷲、秧雞、行鳥和鷸等科:鸕鶿停棲在木麻黃樹上,大量的糞便將翠綠的樹染成雪景,牠們時而在空中繞著飛行,時而在湖面悠遊;鷺鷥以蒼鷺和大白鷺為多,中白鷺較少,非鷺鷥類的珍希貴客黑臉琵鷺也來軋一腳。這些是大型的涉禽,在淺水裡活動,黑臉琵鷺會專心地在蒼鷺或大白鷺鄰近覓食,利用這兩種大型鳥類為其站崗,只要這兩種鳥類有任何警訊,黑臉琵鷺也會立即停止覓食,抬頭觀察。雁鴨的種數也很多,有綠翅鴨、赤頸鴨、琵嘴鴨等,都群聚在湖中悠遊或睡覺。鷹鷲有魚鷹、普通鵟、黑鳶等,都在空中巡弋,伺機向湖面襲擊獵物。秧雞以白骨頂為主,此種鳥類的生性較雁鴨類害羞,群聚在蘆葦叢下活動。行鳥和鷸是小型涉禽,數量較少,種類也較不固定,很多是暫停過境。
萬物靜觀皆自得。在晨曦微露的陵水湖畔,萬籟俱寂的時空中,無論觀景、觀花、觀鳥或觀蟲,都可以讓人逍遙自在,忘卻繁瑣的塵事。一隻黑色的野狗突然出現在湖灘上,距離在湖邊休息的野鴨群只有約2公尺之遙,則不見野鴨群有任何騷動,仍安然地沉醉在睡夢裡。一小群鶴鷸低著頭忙於湖灘上覓食。二隻喜鵲喀、喀地鳴叫著,飛越湖面到對岸的樹梢上。幾隻鸕鶿在湖裡嬉戲,然後踏水凌空飛起,奔向無際的天空。一位農夫牽著一隻黃牛,帶著鋤頭,緩步自步道上走過來。這是我滯留在陵水湖畔約2小時之後,首次見到人類的活動。
陵水湖的冬天,湖水稍淺,蘆葦枯黃,樹葉污白,寒風吹起,景色肅然,但水鳥眾多,數以千計,活動頻繁,各種行為的表現,令人目不暇給。目前步道上有二道觀鳥牆的設施,但擋不住凜冽寒風的襲擊,如有觀鳥小屋的興建,將會吸引更多的觀鳥者或觀光客的興趣。上午11時了,豔陽高照,我也盡興,打電話叫計程車帶至九宮碼頭,趕回金城吃午餐。人生難得半日閒,如果您想遠離塵囂,洗滌紊亂的心情,只要您能忍受寒風刺骨的侵襲,陵水湖的冬天是不錯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