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趕跑跳碰
在一個面積不大的小水池裡,也許池水不深,則長滿了許多我不認識的水生植物。池中有7~8隻紅冠水雞靜靜地在水生植物上行走、覓食,看似擁擠,卻也相安無事。這一小社群紅冠水雞中有雄鳥、雌鳥和亞成鳥。不知何故,其中有一隻紅冠水雞,突然躍起追趕在其前面的另一隻紅冠水雞,引起全池所有紅冠水雞的騷動,眾鳥相互奔馳地在池裡跑跳碰起來。然而在一陣騷動之後,眾鳥便安靜下來繼續覓食。過了不久,又有一隻再次發動追趕的動作,全池的紅冠水雞又奔馳、騷動起來。
這種現象發生在初春的一個晴朗日子,也正是紅冠水雞發情的時期。春天來了,驚蟄之後,隨著日照時間的逐日增長,氣溫逐漸轉為暖和,冬蟄的動物開始甦醒過來,鳥類體內的動情素也受到日照增長的刺激,促使雄鳥紛紛開始建立領域,追求異性,完成婚配,建構家庭,繁殖下一代的一連串過程。鳥類的雌雄配對,一般在婚前都會很細心的經營,也就是人們所謂的談戀愛,如雄鳥大聲鳴唱、展現亮麗體色、舞蹈、競技或裝飾求偶場等各種炫耀行為,來表現自己的能耐和健康的身體,期盼能獲得異性的青睞。這些炫耀的行為,一般都是由雄鳥發動,然而紅冠水雞的追趕跑跳碰,如果與其他鳥類對照比較起來,就顯得粗暴了。
紅冠水雞雌雄成鳥的外觀,看似一樣,若仔細觀察還是可以辨別出來。雄者背部黝黑,雌者背部灰黑。成鳥和亞成鳥的區別,更可由頭額部的顏色分辨出來。成鳥的頭額部鮮紅色,亞成鳥的頭額部淡褐色。我在仔細辨識池中的紅冠水雞時,發現首先發動攻擊者都是雄性成鳥,牠似是一隻發瘋的雄鳥,不僅攻擊其他雄鳥和亞成鳥,而且也追逐雌鳥,並強力騎到雌鳥背上,企圖強暴。
鳥類建立領域,不允許同種他鳥的存在,可以在干擾較少的條件下,順利地進行求偶配對、築巢、孵化和育雛等一系列的繁殖活動,並獨享領域內食物、巢址和棲位等各種資源。我不知道池中紅冠水雞社群個體間的關係如何?雄鳥的追趕驅逐動作,顯然在建立領域,佔地為王,不容其他同種鳥類侵入的排他和獨佔行為,迫使較弱勢的鳥隻離開,使繁殖鳥的巢與巢之間有一定的距離,避免族群的過度擁擠,促進擴散,減少被天敵掠奪的風險,並能更有效地利用空間和資源。紅冠水雞的領域範圍有多大,僅靠目測是很難估算的。池塘的面積不大,我見被驅趕的較弱勢鳥隻,仍留在附近,並沒有遠離,但也沒有再回頭與強勢者較勁。顯見牠在強勢者的領域之外,仍有生存的空間,也說明紅冠水雞的領域範圍不是很大。令人意外的事實,則同池裡還有其他鳥類如小 和小白鷺,可能是所需的資源不同,紅冠水雞對這些不同種的鳥類,並無侵犯驅趕之舉動。這種和平共存的情況,對彼此雙方都是有利的。因為同域共存的鳥類,只要其中任何一隻的鳴叫或異動,對他鳥的生命安全都是一種警告。
建立和維護領域,為許多種鳥類繁殖期的必然行為。這個領域是取得食物、獲得異性配對和建立家園的場所。這種情形與人類為了生存,辛勤建立家園,維護家園,甚至在此家園裡繁育下一代,頗為類似,所不同的是鳥類建立領域的排他性、獨佔性,只是驅趕而已,並沒有殘酷到要置對方於死地。關於這一點,人類似乎應該多向鳥類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