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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新書喜相逢

發布日期:
作者: 寒川(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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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詩人王勇、印尼泗水李金昌、雅加達李卓輝三人,配合九月間在廈門舉行的第八屆東南亞華文文學研討會,分別推出了《王勇小詩選》、《金門憶昔》(重新編印)和《印華寫作精英奮鬥風雨人生》。我受邀撰序,喜見三書在研計會上相逢!)
深邃的意境享受
──《王勇小詩選》序
文學離不開生活,詩歌也應是生活的反映,是詩人內心對現實社會的認識與體驗!
王勇在新年前給我捎來伊媚兒,說即將出版他的個人小詩集。七十來首小詩,均創作於去年八月至今年一月間。他是斷斷續續地寫,有時可以是一天整十首。也許,這正是小詩的特點,心血來潮、詩意泉湧時,一天寫好十來首,卻首首教人欣賞的好詩也絕非妄想!
綜觀王勇的這些小詩,都是取自現實生活的素材。從自然現象,如《流星》、《地震》;城市景觀,如《廣場》、《銅像》;現代科技,如《電視機》、《信用卡》;傢具,如《椅子》、《桌子》、《梯子》、《衣架》;生活現象,如《停電》、《停水》;思念親人,如《寄父親》三首,甚至菲律賓的固有人文景觀,如《華僑義山》、《王彬街河語》等等,題材廣泛,在在顯示出詩人敏銳的觀察力和豐富的想像力,因而俯拾即是詩。或禪思哲理,或呤詠抒情,讀來無不給人深邃的意境享受!
我總覺得,小詩不易寫。詩人要在短短的幾行文字裏,讓讀者有奇特的意象收穫,則其捕捉生活中瞬間即逝的意境與美感,要比常人想得更透徹和更深遠。我有時即在想,成功的微型小說,重在末尾有意想不到的結局。小詩何嘗不是?這或許是有人也稱小詩為微型詩的原因吧!
王勇的小詩,信手拈來,都令人讚賞。例如《瀑布》:「挺身一躍//崖下/橫飛的口沫/頓時無言」。多麼形象化呵!「挺身一躍」本身就充滿力勁,沖下成為「橫飛的口沫」後,「頓時無言」,這對比何其鮮明!
又如《口》:「杯子/張著口/喊渴//碗/張著口/喊餓//我/張著口/喊/喊不出聲」。這裏有三張口,杯子的口和碗的口都有其生理特殊功能:盛水盛飯。然而,詩人的口,或者許許多多人的口,卻是「喊不出聲」。為什麼呢?是這個不公平的社會教劣勢弱民「喊不出聲」?還是……詩人留下伏筆,讓讀者慢慢去咀嚼和領會了!
《釣魚》一詩雖不言愁,卻鄉愁綿綿:「海外垂釣/上鉤的竟是/一尾故鄉月//噗通一聲/鉤上的月/落水遊去無蹤」。離鄉在外,望月最令遊子愁。詩人雅興,然而垂釣就沒有鄉愁嗎?當「一尾故鄉月」隨著心碎而掉落水中央時,真的是「遊去無蹤」了……
《華僑義山》是其他地方沒有的特別人文景觀。它是菲律賓華僑移民辛勤一輩子,走後留下參與國家建設的光榮見證,實則也很無奈。「出洋/水土不服//上山/不見下山路//一個個名字/在碑石上凝望」。詩人的概括力強,從飄洋過海到葬死異鄉,移民的一生就在區區三節六行文字裏完成,留下的是碑石上的名字。「凝望」兩字用得很傳神,是名字互相凝望呢?抑或往生者等待上山拜祭的後人?這都讓讀者有很大的想像空間!
再看《路燈》:「落日被大海/一口一口吞下肚//夜趕緊蹲下來/掏出口袋裏的星星/掛在燈柱上//」兩節五行。前節兩行,畫景是夜將降臨。末節三行緊跟而上,是把「口袋裏的星星掛在燈柱上」的時候了,很有稚童的口吻。而詩人,不也象孩童那樣的純真嗎?
其他我喜歡的好詩,還有《洗臉》、《牙齒》、《油條》、《臉》等等。這裏不擬贅述,就讓讀者自己去欣賞品評吧!
認識王勇也快20年了,90年代中,他極力把我的作品介紹給菲華文壇認識。同是寫詩的閩南人,我祖籍金門,他祖籍晉江;他在70年代末移居菲律賓馬尼拉,我則在50年代中就已南下新加坡。同是移民,我們對家鄉仍有眷戀和期待,都有鄉愁,而他是最早與晉江建立文學聯繫的菲華詩人,這和我在90年代中矢志「文學回原鄉」的抱負是一樣的。在文學創作的同時,他積極參與並領導文學團體,主編文學和藝術刊物,這也是我們的共同點。但他終究比我年輕十餘歲,將來有更寬敞的發展空間,成就肯定更輝煌!
王勇已出版小品文集《開心自在》《冷眼熱心腸》和《王勇詩選》,這本《王勇小詩選》肯定會讓讀者認識詩人用精湛的語言所展示他對大自然與人為世界的認識與執著。詩人的終極藝術呈現,賦予了小詩更頑強的生命力,希望會有更多的讀者和朋友們喜歡並認同這一形式的文學創作!
為殉難馬夫招魂
──《金門憶昔》重新編印序
為父輩的著作在書前說幾句話,這還是頭一遭。李金昌鄉親囑我為<金門憶昔>重新編印作序,自感擔當不起,卻又未敢推辭,那時正是我準備前往西爪哇參加印華作協牙律文友俱樂部成立典禮之際。在異地兩個星期,回來後趕緊拿起筆,卻不知如何開始。
1990年李鄉親受邀出席在新加坡舉行的金門會館慶祝成立120周年紀念,曾在此地小住數日。那年,我雖參與接待外賓工作,但卻不認識這位元來自印尼泗水,平日也常寫作的李鄉親,終於緣慳一面,錯過了聆聽教益的機會。
1997年12月,我首次和李鄉親見面,不在新加坡,也不在印尼泗水,而是在廈門大學。我們為參加廈門大學主辦的「第三屆東南亞華文文學研討會」而在異地緣敘。不僅我們兩個金門人,黃東平、方然、芊華鄉親也出席了會議。通過李鄉親的介紹,我也認識了陳毅中和唐友平兩位鄉親。幾年後我才知道,居住在漳州的唐鄉親,是李鄉親得以完成<金門憶昔>這本馬夫血淚史的最大功臣。
我在1954年五歲時在母親的襁褓中離鄉,直到2002年,因著「酒香古意──金門詩酒文化節」主辦當局的邀請,始有機會回到金門。同安渡頭丘上「日軍強征金門馬夫殉難紀念碑」是觀光節目裏的旅遊景點。我和內人在那兒留影,內心是沉重的。李鄉親在<金門憶昔>裏,描述鄉人被日軍強征當馬夫的悲慘情景,再一次映入我的腦海裏……
李鄉親被日軍強征當馬夫,劫後餘生,不僅多方面嵬集有關資料,更四次在唐鄉親的陪同下,親臨當年走過的道路和高山峻嶺。對年輕人可能沒甚麼,但他已70多歲了,卻不辭勞苦,為的就是把這一段歷史忠實地寫下來,為不幸殉難的馬夫招魂!
2008年,我和內人首次到雙鯉湖自然中心旁的「馬夫淚」紀念石前留影,這才發現題字的是我認識已久的印華書法家葉維漢。據知,這裏便是當年馬夫離開親人走向崎嶇山徑,甚至不歸路的起點。出發時500人,倖存者約300人,200人成了日寇罪行的犧牲品。蒼天有淚,豈能不號啕大哭?
李鄉親花了數年精力與時間,為當年日軍暴行史實作注解,他的執著與毅力是令人欽佩的。從〈金門憶昔〉<金門憶昔>的出版,乃至「馬夫淚」紀念石碣,及「日軍強征金門馬夫殉難紀念碑」的豎立,這些還原歷史真相的工作不應是終點,而是起點。我誠摯希望兩岸人民與政府能夠攜手合作,擴大這項探索與研究範圍,更廣泛地讓後人認識殘酷戰爭帶給平民百姓的不幸與悲哀。
當年「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主席陳嘉庚登高一呼,許多南洋華僑紛紛回應回國當機工,最後命喪異鄉,為國捐軀。在雲南昆明西山公園,有一座高達12米的「南洋華僑機工抗日紀念碑」,便是對南僑機工抗戰義舉的最好總結。金門馬夫被敵軍日寇強征,不也是戰爭時期無辜受害的一群?我們是應該正視並給予更多的關注與肯定的。
李鄉親幼讀私塾,勤學不輟,再次印證了社會大學磨煉一個人心志的重要性。他南下印尼,經商之餘舞文弄墨,更多的是對家鄉的懷念與期待,這一點與我感同身受。他歷任印尼泗水金門互助基金會副主席、印華作協名譽主席,以及其他多個團體領導,忙碌自不在話下,但他樂此不疲,近年來依舊為參與團體的活動而賣力。據知,他是本屆亞細安文藝營印尼區的文學獎得獎人,誠屬實至名歸。
2006年我曾走訪泗水,並在詩人葉竹的陪同下到李鄉親府上拜訪,那是我和他最近的一次聚敘。今年3月新加坡金門會館慶祝成立140周年慶典,李鄉親沒來,而是由夫人莊寶璿鄉親代表出席;6月我偕妻參加印華作協牙律文友俱樂部成立典禮,和我們同一部大巴士從雅加達南下的依舊是身體硬朗的莊寶璿鄉親。9月中旬,印華作協一行人趁廈門大學召開「第八屆東南亞華文文學研討會」之便,將順道過海到金門訪問。我真希望李鄉親也能隨團回去家鄉,帶文友們感受「馬夫淚」,在秋風瑟瑟裏憑弔「日軍強征金門馬夫殉難紀念碑」!
不讓印華文學史留白
──《印華寫作精英奮鬥風雨人生》序
印尼《國際日報》李卓輝總編輯日昨來星,和我談起他正進行編撰一本關於印尼華文寫作精英的傳略。他知道我曾參與《新加坡華文作家傳略》的實際編務工作,要我也為這本書寫幾句話。
我首先是高興印華寫作界終於也能有這麼一本工具書。還記得數年前和印華作協會長袁霓提起印華作家也應該有這麼一本索引時,她是十分贊同的,但考慮到諸多因素,遲遲未敢貿然行動。這回,由財雄勢大的印尼《國際日報》為後盾,並由報業翹楚,在這行已有半世紀資深經驗的李總擔綱編撰,工作很快地便展開。第一輯預料在九月上旬即將出版。李總計畫在幾年內,把過去以至目前的印華寫作者都羅致其中,「讓國內外各界更準確和更廣泛看到印華文藝百年的奮鬥歷史。」,也「期盼新一代沿著先賢先輩艱苦勇敢的路程,昂首高歌邁進,書寫更多優秀的作品。」壯哉斯舉!
我自1971年因探訪親人首次來到美麗的千島,爾後認識現在的妻子維維;複蒙印華作協錯愛,邀我擔任海外顧問。四十年來,或公或私,印尼是我出國探訪最多次的地方,我也結交了好多志同道合的印華文友,從七十年代最早認識的茜茜麗亞、柔密歐.鄭、黃東平,到八十年代初的曉星、馮世才、北雁、葉竹、白放情,還有八十年代末的袁霓、謝夢涵、曉彤、立鋒、明芳、林萬里,以及九十年代的李金昌、莎萍、白羽、李順南等,之後更不用說了。這幾年來認識的印華文友,更有年輕化的趨勢。這絕對是好現象,說明印華文壇後繼有人,後浪更向前浪推!
當李總告訴我早年印尼曾有18種華文日報,雜誌書刊更是不計其數,以及當年許多華文老師也勤于創作,我就對這些從事華文筆耕工作的前輩景仰萬分。是的,蘇哈多政權意圖消滅華文,32載的禁錮華文,那是一場中華文化在海外的大浩劫。然而,強橫政權畢竟未能持久,被摧殘的小草終究春風吹又生,如今印尼華文絕境逢生,大家享受自由華文創作的同時,我們是否應該忠實記載過去在這方面默默作出貢獻的前輩,不讓印華文學史留白?我們是否應該讓後人追根溯源,更清楚地認識這一段印華文藝百年的奮鬥歷史?
過去的經驗是,文學有時不得不為政治所駕馭,是政治的附庸品。許多文人由於種種的原因,莫名地被貼上標籤,或左或右。李總確定了政治上的不同理念不該被排擠,應該重新認識與審定。他以更「客觀、公正、寬容、翔實的態度」編撰這本印尼華文寫作精英傳略,相信接下來幾本傳略的完成,更能讓我們清楚一部近代印華文學的發展史。
作為領導印華寫作人的印華作協,十年來,經已成功舉辦了多項全國文藝創作賽,這在普及文學創作,發掘新人自然有其積極的作用。從這本追寫早年文化人的傳略想起,我們將來或許也可為已故傑出印華作家出版遺著,或是出版多名已故印華作家選集;也可同時舉辦已故印華作家展。相信印華作協在《國際日報》和廣大華社的支援下,將來更有一番大作為!
我有兩本書:《雲樹山水間》和《金門系列》,及曉星兄譯著的《多峇湖戀歌》(寒川華印雙語詩選),都是選定在8月17日出版並舉行發佈會的。當我知道李總的自序,是在8月17日寫成時,心裏為之一怔。就在這偉大的印尼國慶日,李總寫下了他為印華文藝所作的承諾。正當經濟發達的國家,報章為業績飆高而犧牲文藝版位時,《國際日報》近日辟設《東盟文藝》,讓東盟各地作家耕耘,及為出版一系列《印華寫作精英》的毅力與恒心,我是由衷讚歎不已的!
最後,我要感謝李總的禮賢下士,邀我為他編撰的這本新書寫幾句話。匆匆寫來,言不及意,也言不盡意,尚望李總和讀者予以諒宥是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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