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入伍治療耳疾
三、四十年代,金門那時處於國共對峙,局勢緊張,軍民之物資非常匱乏,尤其醫療方面,均需仰靠軍醫支援。但是,如一般民眾遇到傷風(即感冒)時,有些仍沿用民間的偏方─如以蟑螂屎磨成粉或蟑螂肚服用,居然痊癒,可以想見當時金門居民生活環境之惡劣。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四十年代,我出生於醫療條件甚差的金門。據母親說,她初為人母,欠缺哺乳經驗,不知奶水不足,把我餵養越來越瘦,在免疫力缺乏下,只要一發燒即衝到40度左右,撫育很不順。在母親細心照料,父親呵護,乃得以存活下來。雙親慈恩浩瀚,其價值無與倫比。
雖然活了下來,接著後遺症是:1.雙耳罹患中耳炎;2.不論寒暑,天天半夜尿床。這二樣久治不癒的疾病,讓我產生極大的自卑,羞怯見人,看到小時候的照片,彷彿是「喜憨兒」,悾悾傻傻的。沒有燒成「白癡」,感謝祖德庇蔭,蒼天眷顧!
以尿床為例,它害我不敢參加任何有外宿的校際活動,雖曾嘗試各種改善之藥方,均告罔效。約唸國中二年級時,偶然在「徵信新聞報」閱讀治療尿床的中藥小偏方,持之向表哥經營的中藥房抓藥並磨粉。藥雖然苦澀,但為要根治尿床之苦,咬緊牙關服用,幾帖之後,至今已四十餘年,不再尿床。後來遺失,殊為可惜。
雙耳中耳炎,雖使用各種偏方,仍久治不癒。而聽力因長期發炎流膿受損,造成課業落後,學習反應遲鈍,人際關係呆滯。所以,民國54年小學畢業,免試直升國中,就讀放牛班─農班,二年級改讀商班,到57年以普通班畢業,且僥倖的以198名考取了金門高中。
小學六年級時,為治療耳疾,父親利用暑假之暇,將我和大弟送至瓊林妗婆家,每天徒步至尚義軍醫院接受西式治療,大約十天治療告一段落,自此兩耳曾有一段時間沒有發炎。後來,或許功課繁重,睡眠不夠之故,右耳又發炎流膿,時好時壞。
高中畢業時,瞞著父、母親偷偷的去報考軍事院校,但以「雙耳膜穿孔」見棄。可是,我翻閱金門縣政府核發的檢定乙種國民兵證書體格竟然是「甲等」,兵役體檢之草率,令人匪夷所思。
民國76年間入伍當全國最老的「二等兵」,因聽力異常,恐軍營的長官誤會本人倚老賣老而被整肅,所以趕緊在入伍前,至臺大醫院檢查耳朵。醫師告訴檢查結果說:「左耳雖有耳膜穿孔,但生出新耳膜,對聽力無助益。右耳之耳小骨因膿垢沾黏已無傳導功能,必須做二次手術,第一次換耳膜取出膿垢沾黏的耳小骨,暫以塑膠管替代頂住,第二次手術是裝置人工耳小骨,兩次手術期間相隔六個月。」醫師友說:「倘不施予手術,右耳聽力喪失後無法補救。若有手術,聽力雖不進步,但起碼可以遏阻聽力惡化,或完全喪失」。於是,我乃決定動手術,挽救我的聽力。
第一次手術是在入營前,麻醉前,我忐忑不安,內心默禱老天保佑。從推進手術房,至推出術後休息室,由於耳朵的構造組織細微,須輔以顯微鏡,疏忽不得,費時計七小時。拙荊在等候室亦十分緊張,盼望我手術成功,趕快推出休息室。
第二次手術是服役中,因具「軍人」身分,所屬單位承辦長官不許我到臺大醫院動手術,強制本人必須去三軍總醫院先門診、開刀。我依指示赴三總門診檢查,豈料三總醫師檢查耳朵時,手腳動作不似臺大許醫師細膩,痛不堪言。
因此,趁休假時,特迅往臺大醫院門診,辦理住院準備進行第二次手術。住院已是既定事實,所屬單位也無異議。此次手術是取出耳小骨替代品─塑膠管,裝置人工耳小骨,時間計約四小時。
自耳朵二次順利手術後,耳朵發炎流膿現象,迄今沒再發生,左耳聽力未惡化,與人交談,必須集中注意力傾聽,或音量要大。儘管如此,當初決定耳朵動手術,是正確的。而禁忌的就是水不能流入耳朵。是以,剃頭只剪髮不洗頭,至於戲水,與我無緣,是旱鴨子的命。
惟令人不解的,同樣兩耳膜穿孔,軍事院校拒絕收錄,而大頭兵不管殘弱,國防部均予召訓,分裂高齡國民兵的幸福家庭,別有居心製造國家異議者。又想到陳水扁先生當年以一隻手臂極輕微障礙(任總統期間,還表演抱老婆,向國人展示強壯),阿扁政府擔任陸委會主委洪奇昌以眼疾病因,均服一周役期的國民兵。一位學法,一個學醫,鑽營漏洞規避義務,享受人間至高權位,還讓人十分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