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歲。剛剛一甲子的堆砌
輕輕滑過。唯心又唯物
繞著自己的縮寫填補。迷路的步伐
長途跋涉的人生高度
學會微笑和合掌的緘默
60歲。有些傾斜。有些躺成腫脹的安靜
像詩經。在時間湧出生死節奏的指數
窄小的位置。看見裂縫的天空
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爬上爬下
途經人間烙印的郵戳
有一段悉心書寫的囈語
知道進退。知道肉身塵埃的無常
或許應該停駐腳步。看看這世界
撫摸那些過往哀樂
以及失眠裡來回的夢境
等候合身穿戴的老去
或許應該學習豪飲。學習年少
聽聽小徑落葉裡的踉蹌詩詞
60歲。眉批不慎的行數
撒下的都是命名沙啞的逗點
輪迴還在。擱在風雨的路還要走
繼續攀爬。信仰總是一縷輕煙
從不曾後悔的那些瀰漫冷冽。暗傷
像履行者。站在陽台競看春花秋月
60歲了。還有些詩句未寫完
還有一瓶酒未喝完
晴朗的胸膛。適合轉身
慢慢蒸騰的日子。像我們日落前的散步
哼哼自己的歌。相信雪是一道可以矜持的佐餐
60歲以後。一切足以想要的都是小小破碎的安詳
那些峰頂上種種的迴旋落定
在60歲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