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與熱──偕妻女赴高雄看莫迪里亞尼
這城市三年前與老妻曾來過,然後帶著些許失望離去
(大學時代,城市港口是我們出入台灣的門戶)
誰料初春午後,我與妻女再度匆匆造訪
只因莫迪里亞尼作品正落腳高雄美術館
(女兒的畢業論文他是主題)
這人物造型怪異眼神漠然的猶太裔畫家
四十年前金門高中美術課蔡師父便曾提過
(多麼可貴多麼遙遠的記憶啊)
假日。午後我們來到十三號碼頭
(今日號稱光榮碼頭;港邊遊艇羅列,岸上遊人如織)
女兒啊,何處圍著鐵絲網何處站著荷槍士兵何處泊著登
陸艇何處金門人蓋戳入境
無奈女兒臉色驚訝,眼神懷疑
(年代久遠,今日光榮的亮麗是昔日十三號的黯淡)
跨過愛河穿過真愛經過華王右轉大禮街
昔年經常投宿的皇冠旅社今日已成速食店
街口。夕陽餘暉,我的背影有些悵然有些衰老
四十餘年矣,成長的城市輾碎了我的記憶
一早,奔赴高雄美術館
(這城市也有如此大氣如此前衛的建築)
莫迪里亞尼得年三十五,作品不多,友人不少
我逛了一圈,出場逛遊館外公園
(特別沉迷園中小湖數株迎風的荷花)
女兒出場,眼中漾著熱情和喜悅
女兒啊,莫迪里亞尼果真有如許大的魅力嗎
中午,直奔火車站
窗外,經歷的是昨日的山川昨日的田野昨日的車聲
(懷想昔年深夜的平快,感念今日敞亮的自強)
兩天南北奔波八百公里,只證明
老夫真果老矣
女兒啊,面對莫迪里亞尼眼神的冷
老爹老娘的心可夠熱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