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繫北勢溪
林姮姣並不這麼想。這種人至少比官僚政客可愛,他們沒有錢,咱為他義務服務,有啥關係?
他下次再來怎麼辦?有人問。
沒有下次了。下次來,我不會和他說話。他理髮,沒空;掏耳垢,違法。阿姣激動地說:「同情這些瘋子吧。」她翻著那個小冊子,微笑、獨白。過去一個留英的詩人徐志摩,寫過《愛眉小札》,肉麻、噁心。酆智比他強,卻比不上徐志摩名氣大。英國出很多神經病、狂人,拜侖、蕭伯納,我上中學的時候就知道。過去北勢留英,我就反對過,阿量姊疼兒子,不管,聽其自然發展。唉,北勢留校任教,對咱台灣有什麼貢獻?將來還不是一個書獃子、神經病!
一個理髮師問:姣姊,妳離婚的那個男人不是也是詩人?
林姮姣笑了。那個神經病還沒死,住在台南。他愛喝酒,喝了酒就吟詩,讓人聽得肉麻兮兮的。
飲當歸酒,
當歸故鄉,
故鄉啊,
你在何方?
屋裡的女人笑聲一片。有人埋怨姣姊不應該離婚,現在找個正派的男人不容易,還是詩人,神經病的好!
阿姣提出異議,反駁對方:「好什麼好?這種男人都是多情種子。見一個,追一個,整天像兔子一樣。」
有人提起麵店的王光明,覺得找這樣的對象不錯,同居,不結婚。既可享受,又沒牽制,真自由!她將來就打算走這條路。
對,想劈腿,搞外遇,誰也管不了誰,真棒!有人附和。
阿姣瞭解阿明,他嘴上說的像西門慶,其實他非常謹慎小心。他跟紀玲同居以來,沒有吵過架。紀玲的工作太忙,不敢生育,找著阿明這樣的男人,算她幸運。一個女人,性生活不過二十年,到了更年期,淡了,無所謂了。林姮姣以過來人的經驗,講給身旁的姑娘們聽,每個人聽得如痴如醉,如同補習班的學生一樣。
小馨的客人比較多,年紀皆在五十歲以上,「北勢男髮部」的行話叫「掏耳垢客」。這正是所謂「既可享受,又沒牽制」的理想對象。阿姣鼓勵她從中挑選一個,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