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二年級的小鬼
剛上小一的小鬼,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充滿著叛逆的精神。她的口頭禪不外乎就是:你不要一直管我!你很煩!我為什麼都要聽老師的話?
一副青春期超前發作的模樣,很令人火大。
二年級開學沒多久,她和姊姊一同去燙了個離子燙,把一頭厚重略帶自然捲的長髮燙得非常的直,非常的輕盈。那晚回來後,整個人處於一種很亢奮的狀態,一張小嘴嘰哩呱啦個不停。之後的幾個月,沒辦法綁頭髮的小鬼都留著一頭中分直髮,像個成熟的小大人。
入秋之後的某個夜晚,小鬼興奮的抱著一台桃紅色配黑底的蛇板(滑板)踏進阿嬤家門,挺酷的,說是把拔送的。我都不知道她打哪時迷上這玩意的?
練習初期,總見她固定的把蛇板擺放在大電視櫃前的地板上,雙手先扶著櫥櫃再小心翼翼的將一雙小腳踏上板面。搖搖擺擺的小小身軀,有點害怕又有點欣喜,樂此不疲的把客廳當成廣場,一小段又一小段,接著是一圈又一圈,驚叫聲與歡呼聲,此起彼落。
有人帶動起這項潮流,不久之後,家裡又出現了另一台綠色的蛇板,大孩子、小孩子,樂得接受新挑戰。
二年級的小鬼,明顯的比讀一年級的時候來得快樂。許是因為多了上學的同伴,也可能是適應了小學的生活作息。可惜的是,國字卻變醜了。
隨著心境好轉,胃口也跟著大開了起來,理所當然的臉蛋也跟著越來越圓潤,身上的肉扎實有彈性。幸好身高也沒怠惰,所以,整體看起來還算是有維持住體態。
平常撿慣了別人穿過的舊衣裳的小鬼,在過年前突然擁有了一批屬於自己的新衣新鞋,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她,整晚猛喊著:我好興奮!我太興奮了!結果,過沒多久,竟從她口中說出:我再也不要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了。就在我說等我漂亮的粉紅色保溫杯用到不想用時再送給她之後。
大年初一,一群大人小孩出遊回來人手一杯手搖飲料,在一陣玩鬧後,在手搖杯都還沒喝完的情形下,貪心的孩子又搶著拿阿嬤買好準備款待客人用的包裝飲料。正當小鬼打開櫃門伸手要拿時,我在她背後開口:妳真的很「ㄍ–ㄠ–ㄍㄠˊ」「ㄍ–ㄨ–ㄞ–ㄍㄨㄞˇ」突然,她轉過頭來用認真的口吻回:我跟你說哦,我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已經學會拼音了。於是乎,我也只能回應:對啊!因為妳已經八歲了。她又補上:已經快要九歲了。好像離題了~~
下學期的三月天,小鬼班上參加全縣健康操比賽,老師幫他們打點的服裝是紅白橫條的海軍風上衣搭配牛仔短褲,再加上白色的膝上襪。小鬼梳了個高高的馬尾,穿上那雙桃紅色的Nike毛毛蟲鞋款,整個的青春洋溢。同班的堂弟也是同一副打扮,髮型換成是一根一根豎起的短髮,可以想見,整班小朋友跳起來的景象會是多麼的無敵可愛。
小鬼就讀的學校是以扯鈴表演著稱的,上了二年級後開始練習這項技能,而要進入扯鈴隊據說得先學會一分鐘繞腳50次。
這世代玩的扯鈴顏色鮮艷,鈴碗大又軟,棍棒則是黑色的碳棒,與我們的記憶,差很大。每次看著她手腳俐落的抽動著繩索,而軟鈴依附著繩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飛舞著,看似不穩定的運轉卻是實實在在非常的穩,這動作看在我這六年級生的眼裡,真是神奇,而這神奇的運轉對這世代的孩子來說,本來就是這樣啊!
從開始學扯鈴後,也沒見她練習過幾次(大多是上學時練的),最近在家又重現了扯鈴的身影,二位同班同學拚命的練習繞腳動作,搭配一些蜘蛛結網之類的。小鬼得意的向我示範拋鈴標準動作––「運鈴-拋鈴-斜接」,一遍遍重複著不嫌煩~~
鄉下的小鬼,整天不是玩就是看電視,先前每當她說:我很忙的。我常嗤之以鼻。現在想想,好像也有點道理。除了在我面前玩樂的這一面,她也是有學業上的壓力,雖然不用上補習班,仍是有許多的作業要寫,有許多的知識要學。而除了練習蛇板及扯鈴外,每個星期六的早上也要到校練習鑼鼓,就連騎腳踏車都要練習單手放、雙手放。這些不用花錢的小才藝,對於這些平凡的孩子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小學二年級結束前,小鬼成為我的蛇板小老師,別人是大手拉小手,我們是小手拉大手,還蠻有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