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哥
家祭過後,在師公的引導、在古樂的吹奏下,幫忙抬棺的村人緩緩啟步,一生勞碌的烏番叔,是否會帶著長媳不願回來相送的遺憾上山頭?還是有槌哥與春桃這對「有孝的囝新婦」為他披麻帶孝他已心滿意足?儘管有村人閒聊時加以臆測,但烏番叔死已不能復生,再多的推想似乎都不具任何意義,留給家人是無限的哀傷,留給親友是永恆的懷念……。
烏番叔喪事告一段落,而家事則剛啟幕。離鄉多年的華章,對於家鄉的民情風俗,以及喪葬禮儀等諸多事宜,非僅不瞭解,甚至當槌哥把父親的喪葬費用細目攤開在他面前時,他竟抱持著懷疑的態度提出置疑。
「一副棺材三萬箍,敢袂傷離譜?你有記毋著無?」華章說。
「阿爸彼副大厝的材質是福杉,應該是行情價才著。」槌哥說。
「你嘛凊彩講講得,台灣一副棺材油漆油甲金噹噹,又擱輕輕仔四個人著會使扛得走,一副才七八千箍爾爾。你看阿爸彼副棺材,油漆油甲烏趖趖,又擱重死死,用赫濟人來扛,一人著擱予伊一雙萬里鞋、一塊面巾、一包薰,這錢攏是加開得啦!」華章不屑地說。
「世俗事,誠濟事志毋是像你想得按爾啦,而且咱厝的風俗佮台灣又擱無仝款。」槌哥低調地解釋著。
「你欲開啥物錢,事先攏無佮我這個阿兄參詳,該己一個自作自專,無共我這個阿兄看咧目睭內。」華章責怪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