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哥
「人生誠濟事志實在予咱想袂到得,雖然伊是咱的阿兄,但是無一點仔兄弟量,若是步步欲佮伊計較,兄弟感情著拍歹了了,毋爾會予鄉里人看笑話,嘛會予俺娘傷心流目屎。春桃仔,人講查某人會較無量,但是咧我目睭內,妳佮別人無仝款,對兄弟之間一屑仔較有爭議的事志,毋捌講半句歹聽話,嘛無佮人咧計較。俗語話講,有量才有福,我相信天公祖會保庇咱。」槌哥說。
「雖然彼四坵園一年冬予咱收成袂少,咱佮這土地也有誠深的感情,既然是阿兄分去,咱又擱毋共伊租,這冬芋若掘完,蕃薯若挖完,咱著緊摒還伊,才袂予伊加講話。」春桃囑咐著說。
「我知影。」槌哥無奈地說。
「咱溪仔墘赫園,若是重新犁犁掘掘得,又擱整理予好勢,認真講起來嘛袂輸彼四坵。」春桃提醒他說。
「我有咧想。趁這陣園抑擱焦焦較好起落,一半日我著欲先來去犁。若跤手較緊得,我相信趕會著下冬播芋、疊蕃薯。」槌哥說著,卻也不忘叮嚀她,「記得,這事志千萬毋通講予俺娘知影。」
「我知啦。」春桃點點頭說。
儘管槌哥沒有把華章那些無理的要求向母親稟告,但當烏番嬸看到兒子有異常的作息時,不禁關心地問:
「槌哥,你這幾日來,逐日鋤頭三齒無離身,又擱流甲規身軀汗,你是佇拚啥物咧?」
「俺娘,我咧開草園啦。」槌哥說。
「開草園?」烏番嬸訝異地,「咱兜田園赫濟,欲播芋有芋園,欲疊蕃薯有蕃薯園,欲種塗豆有塗豆園,敢抑擱無夠你種作?」
「俺娘,彼幾坵草園是春桃伊彼爿的,地勢較低,土質袂歹又擱澹潤,將來若是開好,袂輸咱赫芋園。」槌哥解釋著說。
「我老啦,真久無去山共恁湊相共,毋通袂記得,恁拄拄兩個跤手爾爾,毋通逐坵好。若作袂咧去,彼陣著艱苦。」烏番嬸關心地說。
「俺娘,阮這陣抑少年,抑擱會堪得啦,妳毋免煩惱。」
「唉,」烏番嬸微歎了一口氣,「俗語話講一樣米飼百樣人,實在無毋著。我擱較想也想袂到恁阿兄心肝會赫爾雄,死老爸,無出半箍;分田園,又擱欲揀好園,若毋是伊人徛佇台灣,這園攏欲予你種作,我看若是靠彼幾坵瘦園仔,天公祖又擱無落雨,穩當著枵腹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