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哥
而槌哥不僅有經驗,更有一身的「戇力」,一下田就猶如生龍活虎般地投入工作,似乎從未感到疲勞,甚至回到家裡還經常地協助春桃餵養家畜或家禽。俗話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即使農耕不能讓他成為「好額人」,但在這個近百戶人家的農村裡,無論是提起烏番嬸或是槌哥和春桃的名字,都是可以讓人「探聽」的。
不多久,槌哥在新墾的田裡栽種的芋頭,其葉面已有巴掌大,放眼一看更是綠油油的一片,讓同在這個區域耕作的鄰人好生羨慕。
「槌哥,你看,阮的芋拄拄播無偌久,你的芋已經赫爾大欉啦!平平咧作穡,實在綴你袂著。」狗屎木仔誇讚他說。
「可能是新開的草園,園塗有較肥,才會發赫緊。」槌哥解釋著說。
「怪啦,」狗屎木仔訝異地問:「槌哥,你怎樣放彼四坵好園毋作,又擱出氣勞力來開草園?」
「彼四坵園阮阿兄分去啦。」槌哥據實說。
「恁阿兄伊毋是徛佇台灣,分彼四坵園敢有才調通倒來種作?」
「木仔,真濟事志誠歹講。總講一句,各人的、各人好。」
「伊敢有講這四坵園毋予你作?」
「阮阿兄伊有伊的拍算啦。」
「擱較講嘛是該己的兄弟,你註你共犁起來作,伊敢敢講半句話!」
「木仔,咱從細漢湊陣大漢,你所知得,我較早戇戇又擱槌槌,誠濟人看我無通起,但是我袂去佮人計較。既然彼四坵園是阮阿兄分著,我無認份也袂煞得,拄好春桃彼爿有這幾塊地,地勢袂歹擱濕潤,是適合播芋的澹園。就是按爾才會想著欲出一點仔戇力共開起來種作,想袂到芋播無偌久竟然大赫爾緊,算我好狗屎運啦!」
「恁阿兄彼四坵園若無人種作,毋免偌久穩當變草埔。」
「阮阿兄彼四坵園會變怎樣,我也是無伊法。」槌哥無奈地搖搖頭,卻突然想到,「木仔,我拜託你一項事志,若是臭拄坎拄著阮俺娘,千萬毋通共彼四坵園的事志講予伊知影。」
「敢講恁阿娘毋知彼四坵園是恁阿兄分得?」
「伊知啦,但是伊毋知阮阿兄對彼四坵園有另外的拍算。」
「既然你有交代,我袂講啦。」
「歹勢啦,」槌哥除了感到不好意思,卻也不忘再次地請託,「若是有人問起這件事志,才費神你替我解釋一下,千千萬萬毋通予阮俺娘知影,我驚伊會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