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哥
「你為著開這草園,出氣勞力流幾落斤汗,拚甲無暝無日,敢佮咱彼幾坵芋園會比得?」烏番嬸疑惑地問。
「俺娘,妳來去看著知影啦。」春桃插嘴說:「咱赫舊芋園,若是逐冬播芋,芋頭攏會貓空貓空;槌哥?因新開的赫園播的芋,芋頭一個一個毋爾袂貓空,又擱會鬆。每一次若擔去菜市賣,人客攏會湊相報,毋免偌久攏嘛賣空空。」
「芋皮?因本身有毒,芋若掘起來,毒素猶原會留咧塗跤底。恁爸較早咧種作的時陣,今年若是播芋,新年一定著疊番薯,芋佮蕃薯兩項相替換種作,才會有好收成。」烏番嬸順機做經驗的傳承。
「俺娘,槌哥?因講這冬芋若掘完,這坵園準備欲插蒜仔。」春桃稟告她說。
「插蒜仔?」烏番嬸想了一下,「蒜仔著重肥,又擱著逐日沃水,無赫好顧。」烏番嬸分析著說。
「聽講蒜仔若顧會起,比疊番薯較好;若是無人買,嘛會使曝蒜頭,袂去予了去。」春桃說。
「我老啦,無法度通共恁湊相共,想欲湊育孫也無氣力。春桃妳著育囝、煮食、洗衫褲、抾內頭,又擱著飼豬、飼雞鴨,敢抑擱有閒工通來山共槌哥湊相共?毋通為著欲顧這坵蒜仔,別項事志放了了,若是按爾,識的佮戇的敢有差?」烏番嬸關心地說。
「俺娘,妳安心,我做會當去啦,絕對袂顧這失赫;而且芋園是澹園,毋免逐日沃水。」槌哥說。
「按爾上好,」烏番嬸叮嚀著,「有某有囝的大人,毋通擱予我這個老歲仔來煩惱。」
他們說著、說著,不經意中已來到新墾的田地,田裡種植的是芋頭。當槌哥和春桃攙扶著母親下車後,只見烏番嬸眼睛為時一亮,興奮又訝異地說:
「赫大坵,我想袂到赫大坵!」
「俺娘,三千外栽爾爾啦。」槌哥扶著她走上田埂,指著田裡說:「妳看,咱抑擱有一半較加的芋還未掘,等七月半才掘來去賣,價數會較好。」
「槌哥,我實在想袂到你有赫大的氣力佮本事,會共這塊狗屎埔開著狀元園。古早恁老爸播的芋,嘛無你這陣播的這大欉,一粒芋頭上無也有斤外重,誠實予我想袂到。」烏番嬸難掩內心的喜悅,竟脫口說:「你這個戇囝,我無白飼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