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哥
「俺嬤,阮阿爸佇掠芋蟲實在有夠厲害得,?因掠一尾,捏死一尾,芋蟲的腹肚腸仔攏嘛流流出來,實在有夠恐怖得!毋拄阮阿爸?因攏毋咧驚。」阿秀仔說著,內心似乎亦有些驚恐,但卻也敬佩父親掠芋蟲的勇氣。
烏番嬸目視著前方,專心地聆聽兒媳與孫女的敘說,而後不斷地點頭微笑,內心的喜悅不僅隱藏在她的心裡,卻也寫在她的臉上。
「槌哥仔,今仔日恁老爸若無死,看著你這個戇囝赫爾搰力佇種作,?因的心肝內毋知會偌歡喜。」烏番嬸看看他,含笑地說。
「俺娘,咱今仔日有這園通種作,是祖公祖嬤的庇蔭;有通收成,是天公祖咧保庇,我佮春桃盡著作穡人的本份爾爾。既然咱這世人註定是作穡命,著佮這塊土地有分割袂斷的關係。俺娘,妳是生我的老母,但是若無祖公留落來的這田園,一定無法度通種作。無種作,著無收成;無收成,著無五穀通飼阮兄弟仔大漢。認真講起來,這田園佮俺娘仝款偉大,攏是阮的老母,阮會永永遠遠記囥心肝內。」槌哥感性地說。
「槌哥,你講的無毋著,既然咱生佇這塊土地,著認同這塊土地;既然咱是作穡命,田園著是咱的衣食父母;但是有土地、有田園,也著欲認真搰力去種作,才有收成。雖然這陣清平啦,時機嘛變誠濟,一四界攏佇起新厝,車路墘赫瘦園仔若欲共賣去,睏一醒起來,咱兜已經是上千萬的好額人。若共彼錢囥銀行,月月有內錢通提,咱會使毋免種作著有通食。槌哥,我知影你是一個袂忘本、袂背宗的乖囝,無管人出偌濟價數,你猶原袂動心,猶原欲共祖公留落來的這田園,靠該己的氣力來種作,無咧數想賣祖公的田園來好額。你的做法,毋爾鄉里人呵咾,嘛予我這個老歲仔感動甲強強欲流目屎。」烏番嬸說後,眼眶也紅了。
「俺娘,錢銀人人愛,擱較濟嘛無人會嫌。但是錢銀著靠該己來拍拚才有意義。祖公留落來的田園厝宅,是欲予囝孫代代相傳,是欲予囝孫知影?因彼當時墾荒的艱苦,?因的價值毋是錢銀買會著得。聽講古早時,不肖的囝孫若共田園厝宅賣去,會予人講是了尾仔囝。」
「這陣了尾仔囝誠濟,咱兜嘛出一個……。」烏番嬸尚未說完。
「啥物?」槌哥和春桃訝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