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
陌生的校景,生澀的課程,不同的身分,悄悄的展開。一個暑假過後,象徵,不再是個男孩……。
這個暑假結束,好多事情靜靜的改變。家裡、學校、身分,都在這個暑假結束變得不同。
家裡,少了最熱鬧的三哥,使得氣氛不再像「平常」。
學校,一個不熟識的環境,寫字的工具,也從鉛筆變成了原子筆;書包裡多了兩本白底紅格「隨堂測驗卷」,不管小考、傳紙條、抄課表…通通都離不開它。
身份,從男孩變成了少年,似乎,「小孩子」不再是我們的專屬詞彙,而是,稱呼比自己年幼的弟弟妹妹。
對於種種的改變,偷偷給予了一個距離…「六十天。」
國中生,似乎象徵著「尷尬的年紀」,總會聽見:「這年紀的孩子最容易變壞」、「國中期間最叛逆」、「孩子這時間最難教」…等等的話語不斷盤旋。是否,國中代表的意義就是「壞」?還是,沒有變壞代表「孺子可教也」,或是─「奇蹟」?
放學回到家,正準備進房間放下書包時,突然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回頭一看,是小妹帶著她同學小音到家裡。
「小妹,妳帶小音來家裡玩啊!?」
「阿銘哥哥,你好。」小音禮貌的向我打了招呼。
小音,是小妹的同學,雖然,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卻一點嬌氣也沒有。反之,是個非常謙卑有禮的女生,與小妹那熱辣辣的性格,實在相差十萬八千里。
「你好啊!小音。今天妳們要玩什麼啊!?」
一旁的小妹不悅的說:「哪有要玩啊!我們是要討論功課。」
「唷~小妹,妳何時這麼認真了,真是難得。」大姐從門外聽到我們的對話,直接搭進我們的對話。
聽到大姐的聲音,小音趕緊轉身向大姐問好:「大姐,妳好。」
大姐微笑回應:「小音真乖,好有禮貌。妳好啊!」
「大姐,妳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平常也很認真的。」小妹嘟著嘴說。
「好好好,妳最認真。不過,是什麼作業啊!?還要特地回來討論呢?」大姐說。
「還不就我們社會老師,說要我們找有關大小金門的故事,還分組討論,真的有夠討厭。」小妹抱怨的說。
「故事?分組討論?國小有這樣的作業?怎麼我沒印象?」我問。
「其實,是老師說,要讓我們體驗看看自己查資料的樂趣,而且,說這樣比較會有記憶,所以,就首開先例的讓我們分成四人一組討論。」小音說。
大姐在一旁聽著,說:「這老師挺有心的,這樣做確實不錯。」
小妹帶著不耐和抱怨,說:「大姐,哪裡不錯,我都快瘋掉了。」
「很好啊!像我們學校也是這樣,很多作業都是分小組討論,然後,在一一的上台報告,當作一次段考成績。而且,自己找的資料,往往比老師在台上講的都要容易記住。」大姐說。
「是這樣子嗎?可是,根本不知道有什麼故事可以寫。」小妹說。
門口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你們在聊什麼啊!?好像有聽到什麼故事耶!」
轉身看去,原來是臭頭和阿狗來找我了。而洪亮的聲音主人,是阿狗。
「阿狗,你也小聲一點,想嚇死誰啊!?」我說。
阿狗看看我們,疑問的說:「我有很大聲嗎?」
所有人對著他點頭,並同時說:「很大聲。」
阿狗摸著頭,尷尬的笑著,說:「喔!看來好像真的很大聲。」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說什麼故事的?」臭頭問。
「喔~你說那個啊!沒有啦!是小妹的分組作業,要查有關於大小金門的故事,現在,她正煩惱不知道要寫什麼故事。」我說。
阿狗微皺雙眉,疑惑的說:「分組作業?什麼時候有這種作業了?」
「她們是先例,所以,我們當然都不知道啦!不過,話說回來,不是說四人一小組嗎?怎麼只有你們兩個來?」我說。
小音說話突然變得支支吾吾:「嗯…其實…嗯…」,眼神不斷飄向小妹的身上,似乎,有難言之隱。
小妹見狀後,一臉受不了的表情,說:「小音,妳緊張什麼啊!直接說就好了,我又不會生氣。」
大姐覺得事情不單純,直接問:「小妹,是什麼情形,快說清楚。」
「沒有啊!我不喜歡其他同學,只喜歡小音,所以,我就跟老師說,我不想跟其他同學一組,只要跟小音同一組就好。」小妹不以為意的說。
「妳怎麼可以這麼任性,分組討論就是要大家一起討論的,而且,妳有問過小音的意見嗎?這樣可能會害到她耶!」大姐有些不高興的說。
小妹理直氣壯的說:「小音當然會答應,我們可是好朋友耶!」
聽到小妹這樣說,大姐的怒氣似乎變得更大了些。
「到現在妳還說這種話,真的是會被妳氣死。」
小音看到此景,趕緊說話緩頰:「大姐,沒關係的,我們只要認真找故事就好了。」
大姐緩了緩情緒,說:「小音,不好意思,連累妳了。」
小音連忙搖頭,說:「不會,大姐不要太在意。」
「可是,妳們討論要用哪個故事了嗎?」阿狗問。
小音搖搖頭,說:「還沒!所以,我們才想說回來討論要寫哪個故事。」
「回家討論,一定是小妹的主意,對不對?」大姐在一旁冷冷的說。
小音有些吃驚的說:「大姐,妳怎麼會知道?」
「她是我們家小妹,我還不了解她嗎?回來根本也不是真的要討論,只不過回來搬救兵而已。」
「救兵?」小音一臉疑惑的看著小妹說。
小妹被大姐說中後,搔著頭,不好意思的笑說:「呵…呵…對啦!因為,我想說大姐、二哥、臭頭哥哥都知道很多故事,所以,就想說回來碰碰運氣,如果,你們都在的話,直接問比較快。」
大姐輕輕敲了小妹的頭一下,說:「妳就只有這時候腦筋動得特別快,這次,就看在小音的份上幫妳,下不為例。」
小妹開心的跳起來,說:「太棒了,我就知道大姐人最好了。」
「好啦!就知道撒嬌,快去把東西放好,等等就趕快來討論。」大姐說。
進房間前,小妹轉身對著我和臭頭、阿狗,說:「那…阿銘哥你們也要一起留下來討論嗎?」
我們三個互相對看一眼,臭頭和阿狗點點頭,我便對小妹說:「好啦!我們就留下來,以免小音被妳連累。」
小妹握拳下拉,大喊:「太棒了,這麼一來,我們就有六個人了,比其他組多兩個人,一定沒問題的,哈哈哈!」,隨後,便拉著小音衝進房間。
不一會兒的時間,大家皆將書包放好回到客廳,小妹和小音則早已拿著紙筆坐在客廳等著。所有人都坐好後,大姐便為這次的討論開了頭。
「現在,我們先來想一下要報告什麼樣的故事,大家一起想想吧!」
「妳們報告風獅爺的故事,覺得怎樣?」阿狗說。
小妹搖搖頭,說:「不要,這故事每個人都知道,而且,一定也會有人報告。」
「那…823炮戰的故事呢?我覺得還不錯。」我說。
大姐搖搖手說:「不好,她們還是小學生,不適合報告這麼嚴肅的故事。」
正當所有人低頭思考時,門外又傳來開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回頭一看,是媽媽和二哥回來了。
「二哥,你回來了唷!快,要不要一起來討論故事。」這話,是阿狗說的。
臭頭和小音趕緊起身向媽媽打招呼:「伯母,你好。」
只見二哥眉頭稍皺,似乎,有些疑惑,但也沒開口說話。媽媽則笑臉盈盈的說:「你們都好啊!在玩些什麼啊!?」
「媽,沒有啦!我們是在討論小妹和小音的作業,老師要她們報告一個關於大小金門的故事。」我說。
「難怪,想說你們怎麼沒出去玩,全都留在家裡。那現在討論的怎麼樣?」
「我們才剛開始討論。」小妹說。
「這樣啊!那…」,媽媽轉頭對二哥說:「阿宗,那你也去幫忙,好不好?」
二哥點點頭說:「嗯!我先放一下東西。」
看著二哥走回房間,媽媽走到小音旁邊,說:「小音,辛苦妳了,伯母知道是我們家小妹連累妳,等等就留下來吃晚飯,當作伯母給妳的謝禮。」
小妹氣急的說:「我哪有連累小音!本來就是要分組討論的啊!」
媽媽看著小妹,說:「是這樣子嗎?我就不相信分組討論會是兩個人一組,我想,一定是妳不想跟其他同學一組吧!」
被媽媽一語道破的小妹,完全無力反駁,鼓著臉頰坐在椅子上什麼話也不說。
小音則很有禮貌的說:「伯母,這樣不好意思,等等討論完我就回家了,而且,也沒跟媽媽說,怕她會擔心。」
「放心,我叫小芸打個電話跟妳媽媽說就好啦!」隨即,媽媽轉頭對大姐使了個眼色,大姐便起身走到電話旁。
「現在小芸就打給妳媽媽,等等就安心的留下來吃飯,知道嗎?」
小音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那…那等等就要打擾你們了。」
媽媽摸摸小音的頭,說:「傻孩子,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此時,二哥從房裡走出來,坐在椅子上等著開始討論。媽媽看到二哥也坐好後,便對大家說:「那你們討論吧!我先去做飯,等著吃好料吧!阿狗、臭頭,你們也留下來吃飯,等會兒打個電話回去跟你們媽媽說,記得唷!」
聽到留下來吃飯,阿狗和臭頭開心的說:「謝謝伯母。」
媽媽對我們說聲加油後,便進到屬於她的小戰場,我們則繼續討論著要報告哪個故事。
「二哥,你覺得要報告什麼故事好?風獅爺的故事,小妹說會有人報告,所以不要!823炮戰,大姐說太嚴肅,也不要。你覺得什麼故事比較好?」我問。
二哥思索了一下,說:「如果介紹大小金門地名的由來呢?」
大姐想了一下後說:「這個是不錯,但是,報告的話必須完整一點,我怕對小妹她們來說會太複雜。」
「報告怎麼這麼麻煩?太嚴肅不行,太多人知道也不行,太複雜又不行,那還有什麼故事可以報告的?」我說。
「就是因為這樣才需要討論啊!如果,只是平常我們自己說故事,倒是無所謂。可是,報告就不同了,必須能夠詳盡的讓講台下的人知道所有的事情來由才行。以後,你們升上高中就會知道,現在,正好可以練習。」大姐說。
「那我們現在要說什麼故事比較好?」阿狗問。
大姐想了一下後,說:「臭頭,你看了最多書,你口袋裡有什麼故事可以做參考的嗎?」
「口袋?」臭頭滿頭問號,拉出自己的口袋看,然後,對大姐說:「我口袋沒有故事啊!」
大姐大笑說:「不好意思,一時把平常跟同學聊天說的話講出來了。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看過什麼故事可以做參考的。」
臭頭點點頭,說:「喔!如果照我們剛剛討論的來看的話,我知道『烈嶼李府將軍』的故事可能符合。不會太嚴肅,也不會太複雜,而且,應該也不會有人報告這個才對。」
「嗯!也許可以試試看。小妹、小音,要準備做筆記囉!」大姐說。
見大家準備好聽故事,臭頭便開始介紹「烈嶼 李府將軍」的由來。
「聽說在烈嶼的上林村裡,供奉著李府將軍。歷史記載李府將軍是元明朝時期的人。聽說將軍移居到上林村時,當地荒田許多,後來,將軍見狀,便開始開墾荒地,栽種草植。」
「所以,李府將軍原本不是住在烈嶼嗎?」阿狗嗎?
「既然,說是移居,應該就不是住在烈嶼了。不過,也因為這樣,將軍的德行更讓人感到偉大。雖然,祂並非生在烈嶼,卻愛民如子,還輔助居民墾拓荒地。」
「所謂仁德兼具的人,就是如此無私的為民,因此,才能得到百姓愛戴,進而受眾人尊崇,流傳千年。」大姐說。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