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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文二則

發布日期:
作者: 石鵬來義。
點閱率:749

(一)兄弟鬩牆
阿匿,囁嚅卻又一臉貪婪嘴臉而不改那怯懦縮畏性格的說著:「老媽還有十八萬,在阿鬧那裡,被阿鬧私藏著。而且,老媽應該還有一包金子還沒拿出來分。」
夕陽餘暉的光暈,正正映照在老人那發傻的呆滯眼目裡。
老人,一臉「鴉子聽雷」般,不知,不解,不關天,不關地的,木然著坐在那久久前就已磨破了藤底的椅子裡,不知天不知地不知那兩個該喊她「阿母」的中年男人,到底在說嚷著什麼?
「沒-有-就-是-沒-有。那本來就全都是屬於我自己的錢。金子不在我這裡。」阿鬧,字句堅定且語調決絕而冷然的回應著。
因父母自小就偏愛而寵溺阿匿,又經常將不聽話的阿鬧吊在榕樹樹幹上以著藤條狠猛的鞭抽痛甩著阿鬧,致使阿鬧從小就在心中萌長了種反骨頑叛的性格。
老人空茫的眼目無神的癱坐在氣氛僵凝的神明廳旁的破籐椅上。那癟滯的嘴角,直流淌著小溪似的口水來著。
「老爸借給王蟆那筆錢你和阿黑要回來後兩人又私吞了對不對?阿黑,你說!」阿鬧氣血沸騰的吼嚷質問著那兩個一心只要金錢與房產卻無心擔待對那老母親應關顧奉養責任的兄弟。
阿黑,一臉猥瑣又怯懦性格的微微傻笑著直不敢開口回應絲毫字句而緊閉著嘴。
「你們兩個貪婪成性;貪得無厭只想挖老母親金子錢財屋產的黑心混帳!
阿黑!老媽的看護費你一毛錢都沒付;今天你給我繳出來;算清楚!」阿鬧,被指控私佔老母親十八萬元與一包莫名其妙而從未見蹤影的金子;卻又再分不到他老爸那筆外借於人的遺留債款之應繼份後,便繼而其氣急敗壞得暴跳如雷似兇神惡煞般的怒吼著那曾偷蓋老舅舅印章去偽造文書、又偷領老母親老人年金去花用、又拐詐鄉人上千萬元後捲款潛逃好長一段時間而在外置產竟又念茲在茲、一心一意著想回來分得家產的阿黑。 老人,依仍木然而空洞且呆滯的淌流著口水而不知、不解、不明,那三個中年男人不停的喧嚷爭紛著什麼。
「匡鐺」一聲,阿鬧一腳惡狠狠的把屋簷下的金鑪仇怨般猛兀地踢滾翻響著。
天與地,此時,似乎就全靜置不動著在那空茫昏黃的餘暉裡了。
老人,木然的瞟了瞟那三個心眼總覬覦在家產錢財上勾心鬥角著紛爭不歇卻無心要照料她的中年男人後,又空茫著眼目的流著小溪似的口水來著。
「父母疼子長流水,子想父母樹尾風」。天色,闇闃了下來。老人,不知不解不置一語的,天地無關乎的,閉起眼,呼鼾了開來。
(二)父母疼子長流水,子想父母樹尾風
他,身為長子,一直都是眾多手足裡最為雙親所鍾情摯寵的。
但,奈何,「父母疼子長流水;子想父母樹尾風」。
他,竟卻是貪婪無厭的權謀巧取雙親的屋舍、金子、錢財;再想撇清為人子當盡的奉養責任而硬是狠心著要將已是寡居二十餘載且老病的老母親「擺」到老人院以便他要舉家一走了之。
於是,他辦了移民手續,將自家工廠的機器全遷置到移民國境,又在當地蓋了屋舍,且就此「飛」了過去而當起外國人了。
豈料,「天道好還」。
他,在那原是落後的移民國根本就賺不了想像中的巨金財富且連糊口竟也難以為繼的「混」不下去了,終致「坐吃山空」。
末了,他只好又飛了回來。
但,遷置移民國的工廠生產機具卻再也無錢以遷運回來;更又是無錢力能再另行購置。
當初那大把大把投資在移民國的錢財就如同是沉入汪洋大海中的石子,深沉長埋於深黑大海底中了。
坐六望七的他,從月收盈闊的工廠老闆,移民之旅後賠光了他「念茲在茲」而工於心計得謀父母家產後的今日,竟窮途末路得一貧如洗的,從事於「不需本錢,只需一張舌燦蓮花的嘴」-推銷業務員。
古語云:「世無百歲人,枉作千年計。」老子也曾說:「罪莫大於多欲,禍莫大於不知足。」而古詩亦云:「越奸巧愈貧窮,奸巧原來天不容;富貴若從奸巧得,世間呆漢吸西風。」
原是工廠老闆的他,坐六望七之齡,再老邁之軀奔赴於一家家客戶的業務推銷裡;真是,「因緣果報;天道好還;自作自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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