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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發布日期:
作者: 聞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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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三歲出頭,整天笑呵呵,是外婆和爸媽眼中的開心果,也在升格當二哥的時候,過足當哥哥的癮。只要媽媽一聲呼喚,弟弟一陣哭聲,我遞尿布、抱奶瓶,跑得比誰都快、都勤,因此,還有一個名副其實的封號--「小奶哥」,直到今天,差我五歲的弟弟還是相當服我,是有緣由的。
當時我滿心陶醉在喜悅中,無憂無慮,快樂的童年彷彿囊中探物,如此輕鬆易得,直到有一天。記得那一天,我穿起小圍兜,在媽媽的催促中準備上學,媽媽不知怎麼搞的,突然想起,前一天同學來搭便車的事,要我到鄰居家喚一下同學,問她是否要與我們同行。
我在她家門外叫了幾聲,沒有回應,「會不會是我太小聲了。」於是我輕輕的從半敞著的大門走了進去。突然,衝來一隻龐然大物,牠一聲不響撲了上來,露出兇狠的目光,用那尖銳的獠牙重重的咬住我的小腿。一陣慌亂疼痛中,我連滾帶爬的用力掙脫牠的利嘴,用盡吃奶的力氣死命的哭著跑回家。
媽媽從家裡衝了出來,手裡拿著一瓶青草油,她原本以為我只是像平日受傷的情景一般,用青草油消毒就可以了。一看我開的比嘴巴還大的傷口,差點當場暈了過去。來不及懊悔自責,趕緊叫了計程車送我往最近的東沙野戰醫院。
年輕的軍醫看到深可見骨的傷口直搖頭,輕柔的把不平整的傷口消毒了許久,然後幫我打了一針。接著安撫驚魂未定的媽媽,表示傷口現在無法縫合,因為狗嘴很毒,怕逢上的傷口再度發炎時還要拆線,只能讓它開著口每天消毒,然後視傷口恢復情況決定何時縫合。
傷口的痛我還可以忍受,不能上學、只能規規矩矩坐著的苦最叫人難以忍受。一想到半個月之後就要舉行的幼稚園畢業典禮,我可能失去參加的機會,更別談上台表演了,想到這兒,我哭得更兇狠了。媽媽以為我的傷口惡化了,趕緊揹起弟弟帶著哭喪著臉的我上花崗石醫院。
整整一個月,媽媽、弟弟和我三個人天天在醫院和家之間奔波,有時為了節省計程車費,還要走一段路去車站搭公車。護士阿姨見媽媽這樣辛苦勞累,好心的指導消毒換藥技巧,讓媽媽可以在家裡護理,這樣每週只要跑兩趟醫院就可以了。縱然如此,每回消毒換藥時刻,就是我和媽媽的拉鋸戰,我央求她可不可以少上一次,我想少一次錐心的疼痛,但是往往敗在母親的眼淚中。
每回媽媽談起這件恍如昨日才發生的憾事,她還記憶猶新,自責不已。對我而言,這件被鄰家惡犬咬傷的兒時記憶,已經逐漸在記憶中模糊褪去,只剩下腿上的咬痕標記。因此在母親節前夕,我想告訴她:「媽,沒事了!請不要再自責了,這不是妳的錯。祝您母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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