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的日子
那時候的你好小,小一,小小的個兒,每天上、下課我都會去接你,你坐在摩托車後座,小小的手抱著我的腰,甜甜的嗓音從耳後傳來:「今天志明又買鹹酥雞請我吃」,他是你的好朋友,你也會和他分享你的麵包。
「小莉和我一樣,同年同月同日生耶!」真巧,要好的朋友又同天生日,小二的你長大了,但聲音一樣稚嫩的由環抱我的身後傳來!
「我明天和麗姿要去參加合唱團的比賽」愛唱歌的你參加合唱團如魚得水,希望你們得獎。小三了,身子一直竄高,秀麗的臉龐一雙大眼睛,微風吹起你過肩的秀髮!
「今天的數學考卷又考一百分耶!」小四的你高興的與我分享。數理能力強,擅長羅輯分析,理解力強過記憶力許多。風中傳來你興奮又高興的語音,我分享著你的驕傲!
「媽,我想參加國樂團好嗎?可是要買古箏耶?」小五的你從小學鋼琴、舞蹈,只要你想學的,媽媽從來沒有說過「不」的,從摩托車的後照鏡看到你微蹙的雙眉,你耽憂媽媽不答應?我輕快的說:「當然好啊!」,後照鏡中的你展眉頓笑,這是我最愛的表情!
「媽媽,今天又要補習,好累哦!」摩托車背後傳來一陣疲憊意興闌珊的語氣,想像你一定嘟起小嘴、獰著眉頭、雙眼無精打采的表情,小六的你功課的壓力壓得你喘不過氣來,以前的小天使現在變成小老人的頹喪了,真願意為你承擔這些無情的壓力!
「媽,今天補完習可以吃珍珠豆花嗎?」坐在摩托車後是國一的你了,補習班旁邊的珍珠豆花是你的最愛,一杯珍珠換你一臉的滿足與燦爛,太值得了!
「媽,帶我去看病,一直流鼻水」環抱我的腰的是一雙少女的手,功課頂尖的你一像勤學不倦,感冒生病也不願意請假怕耽誤功課,抱病上課讓媽媽心裡有說不出的不捨,健康快樂要一直跟你如影隨形才是!
「媽,我又擠上全校的前十名耶!!」摩托車後是一串高昂興奮的語珠,媽媽以你為榮,你辛苦的研讀,冷雨敲窗的夜裡,你房間的燈還未熄,你認真你的功課,別忘了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啊!!
你的高中如預期的上了第一志願,從此搭公車上下學,再不能每天貼在我身後,緊緊的環住我的腰,天南地北的閒聊。那是每天最快樂的時光,任由風吹著我們的臉和髮,你總有好多事可以分享,有好多話說也說不完,母女情深的九年摩托車心意交流的時光也像風一樣吹走了融洽的時間和歡樂的光陰!!
你大學考上台大,負笈北上,台北的繁華、同學的交流、大學的新鮮、活動的蘋仍、寒暑假的公讀,你回來的時間更少了。每次上街,摩托車背後空空如也,沒有溫暖的懷抱、沒有你的輕儂軟語、沒有你摯愛的陪伴,那陣風吹來淒涼的吹落我眼中滑落的串串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掉了一地母愛孤寂想念的珍珠,往昔的美好相伴日子,那段追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