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網路上有一張貼圖,場景是在醫院裡空蕩蕩的走廊,在相片最遠而靠窗的地方,出現一位老先生坐在輪椅上的背影,他一動也不動而聚精會神地凝視著窗外,好像獨自等待美麗日出的樣子,看起來覺得特別淒涼。
「我看著他的背影這一幕好久好久,心中有許多難以言喻的感觸!」貼圖的人這麼說。
那一張相片貼上網路之後,照例引起好多網友熱烈的回響,紛紛留言表示自己的看法。有一位網友表示,人們應該在年輕的時候愛惜身體,以免到了老年的時候病痛纏身;另外也有一位網友說,老先生的家屬怎麼沒有陪伴在身邊呢?
當然還有一位網友從另外的角度發表意見,他說,那位老先生也許是睡著了,所以看起來好像很專注於等待日出的樣子;不過大部分的網友都覺得老年人和醫院的圖騰,似乎很明確地詮釋了生命的必然性,因而總覺得有些人生哲理的感觸在裡面。
然而不管人們如何看待那一張相片,人們在其一生當中生老病死的過程,本來就是一種難以遁逃的宿命,即使王公貴族、販夫走卒、貧賤富貴或是尋常百姓,大都沒有辦法避免走上這一條路,所以大致上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當我們看到那一張相片的時候,當然也有很多想法和感覺,有一部分和許多網友的感觸相似,不過也有一些獨特而難以表達的心情,讓人覺得這樣的相片彷彿會說話一般,雖然是一張靜態的圖騰,卻能夠傳達一個深邃而有意境的人生故事。
提到此種圖騰與生命的糾葛關聯,鎮上就有一家公立養老院,裡面有很多上了年紀的長輩,其中有絕大部分是孤苦無依的老年人,他們接受政府安養而享有各種社會福利,晚年生活不致於無所依靠而得以安享天年。
養老院裡面還有一部分是「自費安養」的老人家,他們的情況比公費安養的老人還要好一些,至少有自己的經濟能力,選擇到養老院度過寧靜的晚年。
住在養老院附近的民眾,經常可以看到老人們在院內活動的情形,除了少數老年人偶爾會活動筋骨之外,當然絕大部分都是枯坐在花木扶疏的庭園裡,其模樣彷彿和大自然環境結合在一起的樣子,成為涼亭或是大樹下長條椅子的一部分,所以也像似另類靜止的圖畫一般,缺少一股朝氣蓬勃的氣氛。
如果以這個角度看待養老院的氣氛,當然沒有辦法和幾步之遙的國小相比擬,因為同樣是公家機關的國民小學,裡面盡是充滿喧囂而生機盎然的莘莘學子,其截然不同的反差氛圍,絕非暮氣沉沉的老人院所能夠望其項背。
當然養老院的資深老年人,和學校的小孩子們,同樣都擁有過孩提的青春歲月,只不過是隨著年紀增長而到了髮禿齒搖的耄耋老年,像似東方山巒那一個勤勞不息的旭日,每天都會緩緩升起而照亮大地,供給天下蒼生所必須的陽光而滋潤萬物。
隨著日出和日落的天道輪迴,早上那一顆美麗而充滿朝氣的太陽,經過一天辛勞工作之後,緊接著必須很宿命從西方的海平面消逝,雖然在落日餘暉的一剎那,仍然呈現萬紫千紅一般的容顏,不過祂的用意無不暗示著蒼生應該休養生息,以便儲存明天繼續打拼的能量,並且享受另一個旭日東昇的喜悅。
因此當我們看到網路那張動人的相片時,似乎也想起日出與日落的景致,也許因為有落日散發出來美麗的彩霞,才會讓人更能夠期待旭日東昇所帶來無窮希望的意象,進而激發芸芸眾生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同樣的情況也可以套在人類身上,所以不必太過於惋惜人們終將年華老去的宿命,反而應該更加珍惜當下所能呼吸的時刻,讓每一個綿延不絕而美妙的氣息,都成為生命當中最為瑰麗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