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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讚湶民水果餐

發布日期:
作者: 翁宗賢。
點閱率:992

 金門文風鼎盛,民風淳樸,生活步調緩慢,環境清新整潔,是吸引觀光客留連的聖地。最近縣民再度票選為全國最幸福縣市的第一名,也是養老的首選地點。近日報章又再報導金門的旅遊與美食,除了傳統的道地料理外,特別再推介湶民水果餐。雖然金門僅生產少量水果,但水果餐卻成為訪金的必嚐美食。能與聲譽遠播的餐廳為鄰,也看著老闆從小成長與奮鬥歷程,特撰藏頭詩以詠讚湶民水果餐:
湶源半山思傳世
民依浯水莫留白
超配鮮果秀創意
讚詠美餐玉仙來
現為此詩稍作註解,以明含意。湶為泉加水以構字的重形俗體,早在漢朝就出現在孫叔敖碑。湶民水果餐最早在盤山村下堡開張。盤山古稱半山,據稱是明朝洪武設置金門城時,往現名官澳的官方渡船港口大約是一半的路程,且村莊東側的雙乳山約為太武山的一半高,故村名半山。現今閩南語的村名仍然稱為半山,村民以翁姓為主,往日可稱為翁家村。首句曰湶源半山,就可推知餐廳就是由翁姓老闆經營。老闆翁世白為下堡的第十九代裔孫,其少甚貧;其父體弱多病,雖略有薄田,但不勝農作重任,積勞早逝;其母雖稱豐腴,但不耐酷夏寒冬,無力犁耕,且需照顧嗷嗷待哺的弱小,故田畝只能託鄰耕種,三七作分,或典當應急,另替駐軍洗燙軍服,收入微薄,生計極為困頓。即使如是,翁母艱辛拉拔子女,世白與其兄甚早獨立,外出為家庭與事業打拚,照顧姐妹。世白先在臺灣奮鬥多年,並娶得屏東縣東港美嬌娘,然後攜妻女返金經理祖產,修建房宅,兼營民宿與旅遊。夫婦早先進口南臺灣的時令水果,以小貨卡巡迴鄰村叫賣,新鮮甜美價廉,頗獲好評。但當時船運不定時,水果常有缺貨或滯銷,夫婦乃思對策與前景,冀望重建家風,以為傳世,此乃第一句之註釋。
金門古稱浯州是眾所周知,浯江溪上游之一是沿著金城圓環至榜林圓環的伯玉路一段旁東側,現已加蓋為路面的一部分。此舊溪道過了榜林圓環就變成在伯玉路西側與林堡路之間的壕溝,是匯集金城公墓、前厝與環島北路間的集水道。??泉民水果餐為擴大營業,在伯玉路二段與盤果路交叉口的西側新建餐廳,其前方的伯玉路邊排水溝即流向榜林,亦可稱浯江溪的隱形上游之一,故詩曰民依浯水。其實第二句亦可做廣義解釋:凡住在金門的島民皆以浯江為母親河,自然是心依浯水。凡是浯民都要青春不留白,努力追求新知,奮力開創新局,這也是世白夫婦在販賣水果遭遇到困境後,經多方苦思,決然擴大興趣為志業,精研水果餐廚藝,在家鄉創業的最佳寫照。
水果入菜不是難事,但要和葷料搭配,不搶掩各別味道,卻又極度相輔相成地展現美味口感,著實挑戰大廚的技藝。湶民做到了這一點,他們選擇高甜度但較袖珍的時令水果,每道美食就以一顆或剖半的鮮果共烹盛裝,或將水果切丁與葷料烹煮,呈現精美的創意水果料理。但創意美食不是信手拈來可得的,每道餐點其實都是主廚翁太太嘗試數十次不同的料理程序才獲得的佳餚配方,端出來上桌的盤盤珍饈皆為經得起考驗的傑作。第三句中鮮果的意義直截了當,就是新鮮水果。但鮮的字義亦指鮮魚與剛宰殺之鳥獸,也就是新鮮的葷料,配合新鮮水果,自是製作美食的必要原料。主廚總是在不同食材中調配出超優的組合,做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的美食。由餐前的果汁算起,多道主食與湯品中的入菜水果、水果醬料、甜點等,每次用餐至少有十種不同樣式的水果,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創意水果料理,滿足每位食客的味蕾。素食的賓客也有福,主廚會費心各別製作精美的素食,可口與悅目的程度與葷食相互輝映。其實詩中第三句尚未能描述二人備餐時的用心程度。
賓客坐定喝口現打的果汁時,濃郁的果香,恰如其份的甜度,就先鎖住用餐的期盼。當各道典雅的餐盤端上桌時,精緻的料理優雅地展姿盤中,周遭以醬料畫出藝術圖案,點綴著剛從屋外田園採下的新鮮翠綠辛香草料,不但有如畫龍點睛的效果,讓整盤料理亮麗,且醬料與鮮綠香料也是提味的絕配,驚訝的讚美聲聲不絕,美感的吸睛能力與爽口的佳餚已有米其林的星級水準,在在挑逗饕客挑剔的味蕾。在哇哇聲中與睜大眼睛間立刻拿取手機或相機拍照,並立即上傳臉書、部落格、推特、線上等網路打卡,讓親朋好友垂涎三尺,引來極度羨慕的回應,要求從線上傳一口來解饞。色香味俱全的各道佳餚不但在瞬間盤底朝天,趁沒人看到時都想再舔乾淨!因為沒有菜單的美食,在和悅的氣氛與溫柔的燈光下,沒有喧嘩囂鬧聲音,每次用餐都是驚喜的享受,也帶著滿意的笑容與撐飽的肚子離開,期盼再度造訪的日子。在舊址餐廳的牆壁上滿是名師、名導演、名製作人、名主持、名演員、美食家、外賓、貴客等題字留言的讚美,因此吸引玉樹臨風、英姿翩翩的食仙到來,察訪詠讚的緣由。其實用餐的賓客不就正是玉仙蒞臨,享用天上才有的美食?
眼尖的讀者或許發現到了從詩中第一句的半山二字轉角看到其後各句的中間字,水果餐的鑲嵌也就出現了!頭二句的句尾也鑲嵌了世白的名字。至於老闆娘的芳名呢?有一次外交部高官陪伴邦交國大使訪金,到湶民用完晚餐後大使遲遲不肯離去,外交部官員暗示餐廳快打烊了,大使才說:國外夠水準的餐廳的主廚在上完菜後都會出來詢問賓客是否滿意餐點,並接受賓客讚賞,為何不見主廚出來謝客?可見水果餐在大使心中的尊崇地位,中外皆相稱頌。其實老闆娘的芳名亦鑲嵌在詩中,但為保障隱私權,也不知世白是否願意讓她的芳名曝光,暫且不明指。但是聰明的讀者應該可以揣測出來,最後一句的字尾是將就押韻,並非芳名;若您看出或有疑慮,可到餐廳向世白確認。
多年前我借調到金門大學任教二年,要向同事說明我家的位置時,最好的方式就說在湶民鄰側第幾家,水果餐儼然成了盤山村甚至金門島的知名地標。世白的人生閱歷豐富,誠懇健談,處世哲理言淺而意深。他堅持不做廣告,也沒有大型看板,因為他相信自吹自擂說不定只會招來第一次顧客;但吃過水果餐滿意的人會口耳相傳,呼朋引伴再度光臨,才是最佳的廣告,這就是永久經營之道。如果你有機會向世白討教美食秘方,他是不私藏秘訣的,不掩蓋做菜步驟,他不怕仿照,也不計畫開分店或赴台發展,因為他說美食是需要真心投入的。試問有誰願意用三、四個小時熬煮湯餚?誰有能耐拿川燙後的小蕃茄在攝氏80度的高溫撥除外表脆弱的薄膜以滷製醃蕃茄?誰能忍受爆炒地獄烈火辣椒時的超極嗆辣?世白表示:其實他太太是很龜毛的,各項食材要求絕對新鮮,備料要親自操刀,自己掌廚烹飪,不滿意絕不上桌,就連餐後的碗盤也要親自洗過才放心。有這樣的堅持與品質管控,湶民不成功也難,水果餐不但是盤山的驕傲,也值得全民詠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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