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天晴
「很好啊,才國中用不了多少錢。」女兒自信應著。
「妳媽媽…」
「不要談你們往事,好嗎?」女兒有點敏感地不耐。
秦天想起那年,去看兒子那幕:兒子一人堅毅地坐在座位上,緊扣襯衫第一扣子,英偉模樣,秦天差點認不出來。…秦天每想一次就掉一次淚!
還記得那一年;兒子幼稚園畢業那天!兒子換好衣服後,秦天突然一陣莫名悸動,竟緊緊抱著兒子痛哭。
己寅年4月14日 星期一
偶讀潘岳「思子詩」,大慟!
「忍一忍吧,骨血天性,孩子大了,懂事了,自然會回來的。沒錯,你大有理由興訟;但纏訟結果,受傷的必是孩子,不就跟美娘一樣是把孩子當籌碼嗎?反正在親媽手上,也不必擔憂!」家人、親友莫不以此相勸。
還記得那段父子相聚日子;美娘因整理房子尚無暇出手的那段日手;兒子幼稚園畢業前那段日子。秦天最期待就是每個去接兒子的日子,每當看到兒子時,心中才有一股放下、真實的感覺,迫不及待帶著兒子回家,立即做飯炒菜:也只有兒子來時,秦天才會料理正式飯菜,而非胡亂吃些填肚。每當此一時刻,兒子不用交代,立即在書桌上書寫功課,妥善運用每一時間,偶而會問:
「爸!離婚是什麼?我已向媽說過,爸生日時,我要來陪爸!我知道爸最愛我了!」
還記得就是那段時光,秦天不是與小兒子在公園玩捉迷藏,就是玩足球,有一天,秦天心血來潮,以塑膠袋綁個小傘兵公仔,父子倆就在公園玩起傘兵跳傘遊戲,向上直拋,利用空氣阻力重現傘兵飄落情景,兒子高興的大叫:「降落了,降落了…」但終因高度不高,不到幾秒就到地面了。
記得是隔天吧,一位在旁觀看的小學生,向秦天指著旁邊的小學建議:「你們可以到頂樓去,再丟下來,高度不但夠,時間也長,我幫你們撿,但要分我玩。」
「好啊,好啊,哥哥謝謝你噢。」小兒子雀躍不已。那知待秦天父子上了頂樓,當父子倆看著猶如真人傘兵飄然滑翔而歡呼時,卻見到那位小學生撿走公仔後,立即跑出校門,父子倆見此一幕,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半晌,兒子大叫:
「唷!哥哥,你要到那裡…小朋友不可以偷別人東西…。」當天夜裡,秦天安慰兒子:「明天爸幫你再做一個。」
兒子卻一臉正經:「爸,不用了,我只要跟爸玩捉迷藏就可以了,爸,過幾年我長高了,就去找那位偷我們小傘兵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