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好,我聽醫生的,謝謝你!」
住院這幾個月來,安慈給家裡的家書起先是請護士小姐代寫,在逐漸恢復後,他也請護士小姐提供他的鉛筆和信紙,沒事時就躺在床上自己練習寫信,雖然只讀過兩年民教班,但一是專心,再是資賦,學的字雖不是很多,卻也勉強可以寫上簡單的信,當然三兩個錯字總是有的。
在寫信時,讓他想起了劉指導員,介紹鹽場工作的是他,離開村公所時送三支鉛筆鼓勵自己讀民教班的是他,這次在鹽場工作受傷,如果不是他極力爭取後送到台灣就醫,自己這支腳可能就永遠殘廢了,這輩子我該怎樣感謝他才好呢!
這時安慈猛然想起,就在自己要到鹽場工作的前一天夜晚,臨睡前拿著劉指導員當天送他的這三支鉛筆,當晚夢見自己挑鹽時,不小心滑了一跤,跌斷了左腿、左手,還有肚子左邊也破了一個洞,醒來發現三個地方正好卡著劉指導員送的那三枝鉛筆,而自己現在受傷的部位,不正是這三個地方嗎?想到這裡他忽然嚇出一身冷汗,奇怪!怎麼會這麼巧!這難道是在告訴我什麼嗎?這是不是在告訴我,到鹽場工作以後,這三個地方會受重傷嗎?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的這次災禍是早就注定的,要不然怎麼才要到鹽場工作就做了這個夢!
安慈一直不解,也一直沒跟別人提起過這件巧事。
從來信中知道二弟要來台北的消息後,安慈就寫信告訴二弟來的時候帶些我們金門的高粱酒來,準備送給幫自己做手術的主治醫生,還有護士和幾位住院這段時間以來幫助自己的人,來感謝他們的照顧。二弟在搭船之前,已經請兩位從金門一起來參加育樂營的朋友,每人分開帶,在他到醫院來的第一天晚上,也一一的向那些人表達感謝的意思。 兩個禮拜就到醫院看過大哥兩次,安全就在船班無法延期的情況下,很快就回金門了,安慈則繼續住院接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