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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憶婆婆

發布日期:
作者: 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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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生前勤儉持家,兩個兒子各擁五十萬購屋基金;當政府發放自衛隊補償金,她與公公均有之,特地點名領取,大娘姑的三個小孩每人十萬元、大伯的兩個女兒每人二十萬、我的四個孩子每人十萬。至於首飾,大娘姑一條金項鍊及一個手環、大嫂與我各擁一條手鍊及一枚金戒。
婆婆生病後,她西園娘家接獲訊息,不斷噓寒問暖,亦來瓊林多遍;往生後,依習俗「送姑不送丈」,兒子與媳婦跪爬屋外,以迎接她「外家」的來臨;而台金兩地大會合,足證情分的深濃。傳統習俗「天頂是天公、地下母舅公」,「母舅公、卡大三界公」,遇婚喪,娘家地位很崇高,外甥結婚、母舅須寫「母舅聯」,婚宴時刻坐大位;嫁出去的女兒即是潑出去的水,當人生終點站,請其兄弟來封棺,娘家未出面,喪禮無法辦,與娘家保持密切關係,守分寸、重禮儀,才是為人應盡的規矩。
祖廳守靈,夜半時刻雨紛飛,夾雜伴耳的風聲,躺在靈柩旁,螞蟻叮咬我的臉,老鼠追逐在身邊,塵過敏原,侵入皮膚人搔癢,臉兒紅腫痛,卸去衣裳眼前多紅點。而萬里鞋,浸水多日仍然穿在雙腳間,腳底如白漆,水泡一顆顆,踩在土地的痛癢、沒有踏實之感,倒是這般的煎熬與感傷;而「大家」何其多,坐擁智慧如諸葛,對死人有情有意、看活人不屑憐惜,「講話精霸霸、放屎糊蠓罩」,要我多忍耐,就屬這一段,好好地陪伴,我既不能出門去求醫、亦不許脫去鞋襪讓腳底來透氣。他人尚且傳授秘訣,教我如何由別人眼中壞媳婦的角色成為好媳婦的教誨過程,深刻記憶在腦海,這套教戰守則該原封不動地傳承其子媳,亦旁觀她們上演一齣婆媳過招的精彩戲碼。現代社會的現實面,既往錢看、亦往權看,殊不知別人的孩子亦是人生父母養,在西瓜偎大邊的同時,可能沒考量到地球是多麼的圓;而傳統如我,該盡的責任絕不逃避,更不會讓父母與公婆吃虧,爾後誰再有所指正,建議從自身做起,別有嘴講別人、無嘴說自己。而人來人往來拈香,雙腳跪地聲嘶力竭跟著嚷,吾母掛嘴邊,一氣呵成不能斷,必須靜待來人入廳來攙扶,否則繼續哭死沒人管地「吾母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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