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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味

發布日期:
作者: 張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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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住在三合院裡,ㄇ字型的庭院與相鄰而居的環境,蔚為我們這群孩子玩樂的一道快樂來源。三戶比鄰而居的情感,更在每個黃昏時分顯露無遺,一句句吆喝著「吃飯了」的幸福感,此起彼落的在三戶間響起,常常都是這家的媽媽問候著還待在家裡的鄰居小孩,當成自家孩子似的添碗飯留著還捨不得回家的隔壁孩子。也正因彼此家庭間都有幾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在每一個空閒時鈴鐺笑語聲總滿溢著偌大的前庭與各自的家庭,幼時的三合院盛裝了數個還童幼的娃兒最歡樂的年代。
三合院裡我們住在正中央,而左邊的屋子裡住著年紀較大的鄰居,當時屋子裡有一位正值如花年紀的姐姐,每當過年過節就成了年紀尚小卻愛極了漂亮的我的專屬化妝師。最愛三不五時就往這個大姐姐的閨房闖,當時對我而言那處充滿了香氣的空間,滿足了我心裡刻劃浪漫想像的氛圍,而眼前這位渾身散發著迷人風采與綽約姿態的女人吶,想當然耳也成了我對自己長大後的夢想與渴望。
一間不大的房間,充斥著琳瑯滿目的飾品與化妝物,有餅狀的,有口紅,還有一塊塊顏色不一的眼影餅,對什麼都還不懂的我而言,那盒子裡鮮艷的化妝品卻是我化身成為公主的魔法寶物,央求著大姐姐將一道一道的顏彩,慢慢地繪在還童稚的臉蛋上,彷似上了妝的我身分馬上提升成為一個公主、一位最美麗的翩舞小娃兒。 其實心裡是充滿疑惑的,在面對眼前這位總是姿態優美的姐姐,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香味,每每令我捨不得離開,總貪婪的不斷深呼吸,以為吸多了香氣,自己也能開始散發出迷人的風采。記得好奇的我也曾問過大姐姐為什麼身上總是如此香,是因為吃了什麼食物嗎?總會因此惹來一陣似笑非笑的釋疑。隨後回到家,就會刻意的賴在親愛的母親身旁,卻怎麼也嗅不到相同的氣味,也正因其中不同的差異,心裡自然把青春、美麗、優雅與香氣劃上等號,還不停幻想自己長大後,是不是就能變成跟姐姐一樣,渾身充滿了優雅姿態與迷人的香氣。
再大一點搬離了三合院後,也慢慢體會到,原來女人的身上總會飄著好多種氣味,隨著年紀的不同,飄送的氣息也截然相異。正值青春的少女身上,散發著一股美麗與自信,那是一種即便不以外力加持,也能蔚成一股自有的風采;慢慢成了少婦,身上瀰漫的氣味就更多重了,有當母親的「慈味」、有當妻子的「嬌味」、還有不斷強迫自己保有的「少女味」,還有長如母親般的年紀時,散發的又是另一股對歲月流逝的無奈與禮讚生命的智慧氣味。
對於小時候的織夢,總洋溢著未曾改弦易轍的夢想,我愛形式上的美,卻也流於無形間的憧憬。也許有些美麗並不著邊際,也許有些美是漫無形體的,我卻沈醉於它的微妙生動。於是漸漸明白,原來女人吶終其一生都在追求各種不同的氣味,如身上散發的那股,臉上漫泛著的那道,抑或是心裡滿溢的那層………「對生命的歌頌與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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