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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門

發布日期:
作者: 蘇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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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當地的朋友說,金門人不習慣鎖門。家中的門晚上不鎖,停在路邊的車,有時都懶得上鎖。
聽上去像是古老的童話,雖令人憧憬,但卻也難以讓人信服。然而當你來到這個人口只有數萬人的小縣,在大街小巷中逛逛,結識一下當地人,會發現她的可愛。
金門的市區有一家前鋪後居,賣燒仙草的店。店的老闆是一對老夫婦。老夫婦一見到我當地的朋友,就親切的用閩南話打招呼,還為我們裝了滿滿的一碗燒仙草。我拿出鈔票要付錢的時候,婆婆卻搖著頭,硬把鈔票塞回我的手中。
我有點不好意思,朋友卻笑說從小到大,老夫婦就從未收過她的一分錢。好幾次丟下錢轉身拔足就跑,都被老夫婦追上了,錢又被塞回到錢包。
在某些地方,我見過有黑店會硬生生將錢從別人的錢包中騙走,但到了金門,我才知道有些店鋪會硬生生將錢塞回你的錢包中。
離燒仙草店不遠處,是「阿英蛋捲店」。店裡掛著一張書有「高樑蛋捲」四字的海報。老闆阿英是個大約40歲的女人,我們一進到店裡,她沒有像那些售貨員一樣,系統化的向我們介紹各樣口味,又或者蛋捲的成份之類的細節。就在下午那暖得令人想躲懶睡覺的陽光下,阿英和我們閒聊著她那六歲的兒子,又說到她之前到香港的各種趣事。我忽然覺得,她在香港應該不會是個「稱職」的售貨員,但卻應該會是一個住在舊屋村裡,稱職的鄰居。
晚上的莒光樓像燈塔一樣發著光,照耀著金門,是金門少有的夜景。莒光樓是一幢中式建築,裡面是個小型的博物館,記述了金門人的宗族歷史。晚上九時許,莒光樓的大堂仍然坐著了幾個觀光客,一位像歷史科老師的導賞員,仍努力的向他們講解,滔滔不絕。偶然興之所致,歷史老師會離題萬丈,「呀……我剛才說到……?」
最後,歷史老師手提電話的鈴聲還是打擾了自己的課堂。他望著電話皺起了眉,伸出手像是想求援一樣,將電話遞向同事,苦著臉說:「我老婆啊。」同事卻只有翹著雙手,含笑搖頭。
「喂?是是是!我快回來了,快到啦。」老師最後謙恭地接過電話,向觀光客匆匆的說了幾句,就一縷煙的跑掉,不知情者還以為他是跑出來偷情。也許偷情是真的,原因是心裡有老婆之外,還有個名叫歷史的小三。晚上跟人談談歷史,太浪漫,也太可愛了。
當地的朋友形容金門很美,只是美得很低調。香港人愛逛景點,旅行團都總會將行程塞得滿滿,這個景點走過了,就上旅遊巴,又趕到另一個景點去。坦白說,金門沒有甚麼一定要到到此一遊的景點,只是在這個小島上走遍大街小巷,再踏上軟綿綿的泥灘看夕陽,在台灣海峽吹來的海風中,會感到它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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