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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貧乏年代的零食

發布日期:
作者: 吳家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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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是指「正餐以外零星的食物」,又稱零嘴。所謂「食巧,毋是食飽」,零食正好合乎這個條件,換言之,它不是為果腹而食,是吃趣味的;不在求飽,而在解饞。
今日的小孩,可說幸福的一代,零食琳瑯滿目、應有盡有,每個孩童家裡,總有吃不完、嚐不盡的零食;帶領國中生畢旅時,行囊裡的東西,除了衣物,就是俗稱的垃圾食物──零食,遊覽車上,最忙的器官就是嘴巴,邊吃邊聊、走到那吃到那,嘴巴未曾歇息、零食未曾間斷。
回顧兒時,處在一個物資貧乏的年代,幾位小孩望著鄰居吃起美國糖餅的表情,多少學生渴望著一年一度的兒童節禮物(一包糖仔餅),這些畫面情景,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零食與玩具,不論今昔,應是孩童的最愛,缺少其中一項,總覺美中不足,本文就以零食為主題,列出記憶最深的幾項零食與我同輩鄉親一起回味。
一、有食有掠泡泡糖:
「泡泡糖」顧名思義即是能吹泡泡的糖果,類似今日的口香糖,兒時的白雪公主泡泡糖,盒內附上一張精美人像畫片,分成「封神榜、西遊記、三國志、紅樓夢」四組,每組各一百張,收集齊全者可以兌獎,有吃、有獎、又可吹泡泡,生意人的頭腦不簡單,小孩癡心妄想,列為零食之首選,即使機會渺茫,仍抱無窮希望。
二、抽無食 軟糖:
兒時也曾賣過幾盒,每顆軟糖的糖果紙一打開,只要是空白或一「無」字,即可免費食用,若是抽到「再抽」的字樣,便要付費,每盒軟糖內藏有幾顆付費的軟糖,不老實的賣方會在盒內動手腳,而買方也會從包裝上窺見端倪,爾虞我詐就在盒內見真章,這種「抽無食■軟糖」,早在市場上絕跡,印象也逐漸渺茫。
三、香酥鮮美炸炸粿:
「炸炸粿」的主要成分是麵粉、海蚵、蔥花、蔬菜等攪拌油炸而成,約莫一鱟勺的大小,成一半圓體,形似今日的小碗粿。浦邊泰山叔的炸炸粿色香味俱全,個個讚不絕口,只要兜售的小販出現,隨被搶購一空。當年一個五角、一元三個,往往捨不得獨嚐一個,在家就與家人平分,在校就與同學合買,是我最為想念的零食。
四、酒矸可換好食糖:
「好食糖」起源於何時,無人知曉,想必很久很久以前,沒有甜食與之匹敵,才用此名。好吃糖也是流動小販來時才看得見、買得到,可用酒瓶換購,鄉下小孩零用錢少得可憐,只好仰賴撿拾或索取空酒瓶換取,解解嘴饞,一大盤雪白的好吃糖,小販一手持刀、一手握鎚,一片一片削下,未曾秤重,約略幾片,小孩便樂得渾然忘我。
五、沾手黏牙麥芽膏:
「麥芽膏」的流動小販一村走過一村,小孩成群跟隨,看著小販用手捻取桶內麥芽糖,一片片、一縷縷地纏在竹籤上,小孩兩眼直瞪、口水直吞,即使乾過癮,也能「望梅止渴」一番。母親說:「麥芽麥芽,脫褲雙手扒」,是否早年沒用竹籤,直接手拿,黏麶麶的手指,擔心沾污衣褲,穿脫褲子時,抓也不是、扒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六、老少咸宜鹹酸甜:
走進雜貨店,櫃檯上面一排大型玻璃瓶,瓶口罩上一個鋁蓋,鹹梅、橄欖、李鹹,分別裝盛,一元五角皆可買,老闆直接用手抓取,比較衛生的會拿起長柄匙舀起幾粒解解嘴饞,鹹梅極鹹、橄欖帶甘、李鹹鹹中帶酸,算是老少咸宜的零嘴。在當年也是噁心止吐的「良藥」,搭乘登陸艇時,含上一粒鹹梅,具有一定的效果。
七、古樸質實腳車餅:
「腳車餅」又名「豬腰餅」,名稱何來?是否形似豬腰或是車輪、腳踝,實不得而知。腳車餅應是金門獨有的特產,臺灣未曾目睹耳聞,剛出爐的腳車餅,香味撲鼻,令人垂涎,兒時居住浦邊,阿燈叔的腳車餅,赫赫有名,何浦國小的學生,算準出爐時刻,迫不及待地蜂擁而至,團團圍繞,即使聞香也是值得。
八、如繩似索索仔股:
外形就像繩索或辮子而得名,國語稱作「麻花捲」,主要原料還是麵粉和糖,油炸而成,香酥可口,咀嚼起來,還會發出「喎喎」的響聲,酥脆口感,讓人欲罷不能,「愈食愈續嘴」。
九、延年益壽金剛豆:
「金剛豆」的內餡為一粒土豆仁,外圍裹著一層厚厚的糖粉,有紅白二色,它是供品之一,母親常說:「食金剛豆,食仔老老老」,換言之,祭拜過的金剛豆,吃了可以延年益壽,為了食百二,小孩都會耐心等待。
十、縱橫交織寸棗糖:
它是由一小段、一小段麵粉條交織組合而成,是否形似一寸棗糖而得名,「寸棗糖」外觀類似臺灣的「沙琪瑪」,二者之別是沙琪瑪比較鬆軟,而寸棗糖加入麥芽,Q中帶黏,較有嚼勁,口感令人眷念。
十一、片片雪白排仔糕:
雪白的「排仔糕」,一片一片整齊排列,束成一包,就像一副尚未拆封的四色牌,應是麵粉加糖的「傑作」,可以整束咬食,也可一片一片撕下品嚐,別有滋味,可當零食也可以開水沖泡果腹。
十二、名副其實的米香:
「米香」顧名思義以米為主要成分,加上少量油蔥、麥芽、花生烘烤碾壓而成,再切割成小塊的長方體,類似塊狀米飯,不僅可當零食,也可充飢。目前在臺灣尚可見到「爆米香」的流動小販,濃郁的米香味隨風飄散,加上迸聲價響,已是最佳的聲味廣告,在口味上與兒時不盡相同,還是比較懷念兒時米香。
十三、一口大小的口酥:
「口酥餅」應是烘烤而成,剛好是一口的分量,因而得名,類似今日的「一口酥」,只是今日口味多樣,兒時單一質樸,且無包裝,口酥是兒時餅乾中的「珍品」,可能較貴,故不常吃。
十四、馳名古今的貢糖:
貢糖稱得上是零食中的「極品」,也是年節互贈的禮品,浦邊周永春家擅製貢糖,他們在山外新市里設廠開業,經營美蘭貢糖店,所以平日不常見也不常吃,只有上後浦、山外、沙美的大街才買得到,對鄉下小孩來說,就因物稀為貴,因此是兒時最盼望的零食。
今日零食,口味多樣,添加物無奇不有,只求好吃,不顧食安;兒時零食,種類不多、口味單純,完全人工天然,雖無今日美味,卻令人安心放心;然而這些兒時零食,有些早已銷聲匿跡,只留甜蜜回憶;有些則綿延至今,算是老一輩的懷舊零食,閒來無事,好友幾人,大樹下,一盅茶,嚐零嘴,話當年,人生一大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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