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來時路─寫在《驀然回首》出版之前
《驀然回首》是我繼《雪泥鴻爪話俗語──有趣的金門俗語集錦》後的第二本書,即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書寫方式,但兩者都是我腦力的激盪和心靈的結晶,因此,我沒有不珍惜它的理由。
《驀然回首》全書約十三萬餘言,我把它區分為三輯:
輯一為「憶往篇」,收錄〈賢庵與我〉、〈正義國小與我〉、〈我在開瑄五年〉、〈沙小我的愛〉、〈一隻燕子成不了春天─湖小四年的感恩〉、〈從無到有的感恩〉、〈難忘的湖小四年〉、〈駐軍印象〉等八篇。內容敘述我擔任賢庵國小、開瑄國小(含正義分校)、金沙國小、金湖國小等校校長期間,對各校如何「把學校辦好,把學生教好」的經營目標,以及與各校同仁發揮團隊精神,集思廣益、重新規劃校園,共同努力屢創新猷的種種辦學情形與艱苦過程,透過文字把它記錄在心靈的最深處,除了懷抱著感恩的情懷,也留下一個永恆的紀念。尤其在金湖國小期間,為了組訓女子體操隊,其中有血亦有淚,從無到有的艱辛歷程,實賴各界有心人士胼手胝足,排除萬難共同努力的結果。在書寫此文時,卻也讓我深深地體會到──「一隻燕子成不了春天,一朵花兒成不了花園。」的醒世箴言。
輯二為「情深篇」收錄〈母親我愛您〉、〈媽媽,我想念你〉、〈落番的另一首悲歌〉,寫出我對慈母的思念,也感念蒼天為我關了一扇門,讓我生下來六個月大、就失去遠赴南洋一去不復返的父愛。然上蒼還是公平的,即便讓我失去了父愛,但卻讓我擁有一位刻苦耐勞、善良賢慧的偉大母親,只可惜造化弄人,「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讓我又失去了母愛及無法回報孝敬的養育之恩。母親一生中與我母女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她那種平凡中的不平凡,實難以用我笨拙的筆墨形容道盡的。〈亦父亦師的姑丈〉、〈望眾杏壇的姑丈〉兩篇寫出我從小到大,一直沐浴在如慈父與恩師般的呵護與諄諄教誨之中。我的姑丈蔡金皮先生,實是一位令人敬仰的教育前輩,他遺留給我的是極其寶貴的身教。他經常提醒我說:「教育之道無他,唯愛與榜樣而已」,短短的一句話,讓我終生受用無窮;〈亦師亦母的姑媽〉,我感恩她撫育我如恩師、愛我如慈母一般,尤其在就學期間,開學所需繳的註冊費及伙食費,全靠姑父母「及時雨」的幫我先墊繳,才能順利地完成初、高中學業。今年已高齡八十六歲的姑媽,身體尚康泰安好,讓我備感欣慰,除了要感恩上蒼及先姑丈的保佑,也祝福恩重如山的姑媽,永遠平安健康快樂。
〈俺母!您好走!〉敘述高齡108歲的義母,她一生命運的乖舛及其真實傳奇的妙事二三則,與讀者共同來分享,激勵大家能傚法她老人家「有量才有福」的美德;〈江水叔公!懷念您!〉書寫我自小雖在含辛茹苦的母親獨力撫養長大,卻又特別蒙受江水叔公疼惜的恩澤故事;〈肖怡伯仔〉一文寫出三叔公從事總鋪師的一生故事;〈我的祈願〉一文是為外子世昌一生鞠躬盡瘁、任職金沙國中長達四十三年榮退獲頒「建校良相」匾額及「功成沙中」紀念品的感動與榮耀,祈願我倆老能把握未來短暫無常的人生歲月,一起牽手歡度銀髮族的快樂時光而寫;〈羽化登仙音容宛在悼念許主任〉點滴憶述許主任一生忠黨愛國的精神感召、仁風德範,將永遠留給後人無盡的哀思與懷念。
〈可敬的女孩!加油!〉描寫與我同病相憐失去父愛的林倚如同學,她非僅能吃苦耐勞,更懂得力求上進,終因出類拔萃、成績斐然而榮獲總統教育獎之殊榮,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來激勵她並無不妥;〈遠騰吾兒,加油!〉寫於2012年8月26日在中和家,因看到吾兒遠騰一則附記:「縱有一身好本領,但已無心亦無力,輝煌戰功已不復見!看盡人心百態……」的內容後,知道孩子正面臨工作業績壓力之嚴重考驗,顯然在職場上已遭到挫折,在愛子心切的使然下,特以此文適時加以安慰和鼓勵;〈左左!你在那裡?〉因餵養的哈士奇犬因易主人又搬家之故,換了新環境離家外出後竟不見再返回,我們兩位主人在傷心之餘,特以此文登載於2012年11月20日金門日報副刊,目的是拜托所有諸君大德們,若是喜歡左左(Lucky),願意將牠留養的話,請好好善待牠,並知會我們,好讓我們能有機會再見左左(Lucky)一面;〈砲火餘生錄〉道出難忘兩年輟學日子的生活點滴;從〈孩子們的童言童語〉文中可略窺我們一家四代同堂共享天倫之樂的許多真實感人的溫馨畫面。
輯三為「見思篇」,〈從往昔印象談兩性平等〉一文,緬懷昔日的婦女,在民風保守、觀念傳統的金門,被「男主外,女主內」重男輕女的刻板印象複製下,不忍回顧的男尊女卑事例層出不窮比比皆是,為女性大抱不平,深感「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作為一個人,所應有的人性尊嚴,應是完全沒有高低之分或男女之別的。」呼籲這輩子已然生為女子的粧娘人們!除了認命外,嘜擱憨啦!要認清兩性平權的時代早已來臨,不能再讓自己的權利睡著了。〈舞動的精靈〉是書寫在金門縣婦女會理事長任內,積極倡導地區藝文活動,促進正當休閒育樂、民俗技藝,所作組訓金沙婦女腰鼓隊培訓有成的努力歷程;〈菩薩道快樂隨行〉、〈慈濟歲末祝福〉祈願所有信眾,不分男女老幼,人人能發大願,一起來加入人間普薩的志工行善行列,大家同耕各自一方福田,勤植萬蕊心蓮,同造大愛的世界。
〈學玩四色牌〉介紹四色牌的各種玩法,鼓勵老年人平常多參與玩四色牌活動,可避免老人痴呆症,多動動腦是有益身心健康的;〈難忘的驚悚事件〉憶述金門中學四十九年剛復校時,各種設施簡陋安全堪慮所引發的各種危安事件的事實,雖然每次都是有驚無險的幸運平安度過,但是遺留在初中小女生心中的驚悚,雖事已隔五十幾年,如今想起仍令人心感淒淒焉;〈世界金門日的美好回憶〉、〈服務的人生觀〉、〈做個快樂學習的志工〉、〈蛻變成長中的鳳凰〉等文,都是鼓勵人們向善,以服務最樂,多參與利人又利己的志工行列,個人感覺這是一個實行的時代,行善要及時,功德要持續,希望人人在有生之年,能為自己交出一張漂亮的為人服務成績單,實具有啟發社會教育之意義;〈金門媳婦難為〉仍筆者親身體驗「金門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的禮俗樣貌,金門的歲時節慶,繁瑣的拜儀,既為金門人,應知金門事,更呼籲婦女姊妹能善解包容我們的兒媳婦們,讓「金門媳婦難為」這個負面的形容詞,就在我們這一代終結吧!《驀然回首》這本散文集能彙集成書,首先要感恩同齡而略小我些時日出生的長慶弟再三的鼓勵,他說:「校長姊啊!退休後已沒有任何工作上的壓力了,妳向來喜歡文學,不要只閱讀別人的作品,有時間亦可動動筆寫一寫,把妳人生的心路歷程,以及生活點滴、親情小故事……等等,書寫出來與鄉親和親朋好友共分享,不也是美事一樁麼!」每當看見他白髮蒼蒼,瘦弱的身子,戴著老花眼鏡,加上病魔纏身、口罩蒙面,還是不停地創作,實教我感到萬分的汗顏與愧疚。「太陽就要下山了,未耕完的田,趕緊去犁吧!」每當想到他這句有感而發的話語時,也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並不佳,頓時心頭就會一陣酸,好幾次眼淚忍不住就掉下來。在他的感召鼓勵下,我終於三不五時地,一有時間就埋首電腦機前,慢慢的,逐漸的,漫無目標地想到那兒就寫到那兒,有時候將完成的文稿試著寄去投稿,誰知竟然蒙受編輯先生們的青睞而刊登,的確給予我莫大的鼓勵。每每當文章刊出後,更獲得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與讀者們善意的回響與打氣,好感恩啊!於是在電腦機前的時間更加長了。
曾幾何時,我所書寫的金門俗語數百則,經大女兒芯芸精心彙整、辛苦編輯成《雪泥鴻爪話俗語─有趣的金門俗語集錦》一書,並於2012年7月由金門縣文化局贊助出版。此次彙集的這些篇章,均為散文小品,有服務教育工作的情況概述,有小學、初高中就讀金門中學的在校生活動態,有回憶往事、懷念親情感恩的點滴,心有所感地將我見我思隨筆書寫下來,再次謝謝大女兒芯芸協助整理打印文稿,始能即時送文化局申請贊助出版。還有三女兒芯芯,她提供一幀精心拍攝的照片,預定作為本書的封面,讓我感激在心。當《驀然回首》這本書即將付梓時,我更要感謝所有關懷幫助過我的親朋好友,您們永遠是我生命中的貴人。
我常說:「回憶就像是一本雋永好書,縱然會隨著歲月流逝而逐漸地泛黃,但卻值得一讀再讀,其個中酸甜苦澀、快樂辛辣滋味,實夠讓人細細的回味」。回首近七十年的人生歲月,其心路歷程一言難盡,那些遙遠的、值得眷念的種種記憶,終因時光走遠而不復返,僅能將其片段用笨拙的筆書寫下來,並以《驀然回首》為書名,復用〈回眸來時路──寫在《驀然回首》出版之前〉為自序,期盼文壇先進同好及讀者們不吝指教,以閱讀小人物故事的心情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