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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穿梭

發布日期:
作者: 牧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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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樣的人,有一些年紀,以現今餘命看,應屬初老,也就是維多利亞不再有啥秘密,這個年紀活動力不會太強,因一直不曾離開職場,所以,平日不覺無聊。可一到假日,尤其年假就有些著慌,感覺時光冗長,揮霍不完,於是我給自己的假日劃分幾種方式以供消磨,一是逛市場、二是逛花市、三是逛公園、四是逛街喝下午茶、看電影、五是郊外買茶葉。
一早先睡個飽覺晚一點起床,反正孩子們賴床,老人家跟著賴,賴夠了相約到咖啡館喝個咖啡吃個早餐,趁機看個報,待兒子帶家人來共進早餐,對坐小孫兒小來,仔細端詳小來愈看愈覺得小人兒像藝術品,頂級的那種,任何動作都讓人驚喜讚嘆,他每日一句新詞一個新動作,小嘴吃著麵包都令我心動,無疑令人覺得看到人生曙光,原來宇宙繼起之生命是這般令人著迷喜悅,心情低落時看到孫兒可以一掃鬱悶,真是良藥一帖,也是另一種維他命;因而開啟一星期美好的時光。磨蹭到近午了,匆匆忙忙進市場,水果、牛肉、豬肉、雞、鴨、魚、青菜,忙亂塞一推車,也因懶散慣了,沒什麼大菜可以煮,通常以熬個羅宋湯配麵條最為經典,因為簡單且營養豐富,孩子們也不挑嘴。目前唯有小來最為捧場,他兩歲半剛會講整句的話語沒多久,可是童言童語亦增加我烹煮的意願。
因為每個假日約拖到12:30-13:00始可以吃一碗經濟實惠的麵已經行之有年,偶爾孩子們提早到來,小來一進門必定迫不及待要喊著「麵麵,阿嬤」(他對我的暱稱),我一輩子沒為什麼事緊張過,這會為一碗麵滿頭大汗,恨不得請個魔術師來變一下魔術才好。當下就悔不當初沒有下功夫學好廚藝,也為自己遠庖廚有些悔意。
市場是非常有意思的地方;像是永不變心的情人,吻合各種飲食、精神與文化,人們各取所需,東西南北方食物配料,生的熟的冷的熱的,完全敞開心胸等妳投懷送抱。
每週會大進貨一次,個性粗魯的我從不問價錢,老闆說這好那好就照單全收,因為固定幾個攤位都對舍下人員瞭若指掌,歡迎到爆,因為這一家人帶來人潮。每回吃完早餐便全家行動,大小兒子、媳婦、孫兒一字排開,陣仗挺嚇人,賣魚的老闆娘一看我老遠就喊:「班長,今天魚漂亮,有馬頭魚、黃魚、鯧魚,不管買什麼,妳蒸的煮的煎的都行,蝦也新鮮,多帶幾樣,明天市場休息……」。
所有人會回頭看我這「班長」一眼,這時有些驕傲,人嘛,難免愛炫,全家人陪著買菜,何等威風,況且小孫兒會搶著:「我來付帳」,那小手拿著錢付帳,有阿嬤之風。總也引來旁人欣羨「好可愛」,因而小人兒常是市場的焦點,不管哪一攤,幾乎都認識小來。
好了,忙亂中過了中午,漫漫午后,除了小憩假寐片刻,若不看電影逛街,做啥?趕往花市是最佳選擇,花市交通方便且距離近,逛的次數數不清,仍然興致勃勃,因為每回進花市,像是遇見多日不見的情人,驚喜愉悅溢於言表,左顧右盼,盆盆花枝招展爭奇鬥豔,彎下腰摸摸嗅嗅,一盆含笑的香氣深深地竄進心底,捨不得放手。對待花兒是粗枝大葉的人至情至性的極大溫柔。總要順手買一兩盆蘭花,這個花種最好、耐久,不必照顧,反正她們用根部呼吸,擺置空氣通風的角落,通常可以維持一個月以上。水盆插的花較不討喜,因為個把星期爛了,處理善後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亦增加垃圾量,小兒子小時候看我買花,都會很務實的給我中肯建議,丟花等於把金錢丟掉,如此似是而非的言論,細細思量不無道理,講了這麼多只為了支持自己常年只買蘭花的理由。
蘭花顏色多,品種亦多,有大朵、有小朵、有紫、深紫、淺紫、有黃、有白、有白中帶紅心、有閃電、有芥末黃,品種有名有姓:聚寶、巨寶、台灣阿嬤、小點點,種種叫人喜出望外的名字,唯今天碰到最獨特的純白,她名字叫「別問」,我正想問,趕緊打住,何以「別問」?納悶著何故?告訴老闆,下次品種可否叫「問我」或「吻我」。別問拉遠了距離,吻我不僅浪漫且帶點挑釁,生意應該會更好。
林林總總蘭花逛完,應景買了聖誕紅,種類亦繁多,有黃的、粉的、丹朱紅,葉子樣兒也多,有標準、有改良成皺褶,不覺單調,節慶喜氣因花團錦簇的花兒更顯隆重;如果沒有了花,世界會變得乏味且無聊,喜事需要花兒點綴才看得出點點滴滴幸福的氛圍。如若無花,不也了無生氣。
花市吸引人,因一進場就心情愉悅,瑪格麗特、海棠、茶花、玫瑰、桔梗,(講到海棠,張愛玲的三恨,一恨海棠無香,二恨鰣魚多刺,三恨紅樓夢未完,俗人無法比擬偶像的思緒,看海棠靜靜躺在一角,無端惹人憐愛。)五顏六色的菊花,大的小的,無比的渲染,甚至染上藍的、紫的,千奇百怪的顏色,花農的創意令人眼花撩亂,也讓我流連忘返。
玫瑰花是我的最愛,遠觀近看皆討喜,有一陣子在舊家露台養了十數盆,後來照顧不周,只剩三盆,搬了新家沒地方可種,抱怨建商,他建議我到中庭觀賞,這哪門子論調?沒有了玫瑰的日子,以蘭花代替,只為那盎然的生氣讓家更添活潑。我總這麼認為,屋裡要有花。
綠色觀賞植物種類亦多到數不清,想我公司種了一盆盆景跟了我20年,有時候還會開花,每次開花都會為我及同仁帶來好運,大夥對她都呵護有加。
家裡客廳一盆,元月份搬家買的,小小一盆,現在已經長大成樹,茂盛且守本分的呆在客廳角落,每3-5天澆一次水,孫兒認為好玩,每次來都愛朝她噴噴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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