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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徒步環島之後

發布日期:
作者: 張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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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為更棒的人生一起努力!」
這是我今天回應一位學生問題之後,在臉書上送給她的一句話。也是我昨天在公園運動時回應朋友的一句話。
朋友問我:張楚,徒步環島之後你們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麼?當時我只是淡淡一笑,回答他說:嗯!目前還在計劃之中,暫時不曉得!朋友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繼續加油!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我突然在腦海裡回應了這句話-「加油,為更棒的人生一起努力!」而我想,也該是為徒步環島寫一些東西的時候了!
「老師想要徒步環島,有沒有同學要一起挑戰的,如果有,請私訊我。」就是課堂上的這句話,開啟了此次活動的第一扇門。我不是輕易許諾的人,但是只要話一出口,我必然會努力令其實踐。我不敢自詡能夠像宋代大儒張載一般──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但弱冠以來,我一直都要求自己,承諾必踐,使命必達。還記得學長徐一鳴曾經在那年的生日送給我這樣的一段話-「伸手摘星吧!或許你未必能夠摘下星子,但肯定的是,你至少會沾得滿手星光。」感謝學長,這段話從此變成我人生的座右銘!
人生在世,是否有價值,或許就在你百年之後,有沒有故事可以留給後人說。如果你的人生意義是從缺的、是空洞的,恐怕連子孫都記不得你的名字了!
當我丟出徒步環島的議題之後,首先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太太願不願意隨行。一直以來她都鼓勵我運動,也陪伴我運動,從不以為苦且樂在其中。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為她一定會力挺到底。沒想到她卻反問我一句:你要我曬成黑炭嗎?你可不可以自己去!我不想變黑變醜啦!
吃了這個閉門羹後,我只好展開水磨功,天天好言相勸,動之以情(不忍心讓妳獨守空閨),誘之以利(環島後會減肥喔)!最終-使命必達,誘騙成功。
基本班底成立之後,剩下的就是有多少成員共襄盛舉了。從一開始的二人支持,很快的倍數成長,到開完行前說明會之後,包含老友王軒老師的熱情贊助,總人數躍增為12人。這是一開始時難以置信的!
徒步環島為期一個月,為了讓每一位參與者有更難忘的回憶,我讓每一個學生都認養一到多個縣市的規劃,包括住宿及路線安排。至於無人認養的部分則由我們來負責。而現在看來這樣的安排的確是妥當的。孩子們對於自己的決定負責,沿途的不確定性因素也因此大幅度消減。
話雖如此,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從出發當天5/17的酷熱天氣到隨後幾天的梅雨季節,我們經歷了酷暑、暴雨、疲倦、疼痛的各式考驗及折磨,這恐怕會是人生記憶中永難抹滅的一頁了!
不同於一般的大型環島隊伍,我們沒有補給車押後,除了隨身的後背包之外,我們只有一部在桃園跟世宇爸爸借的手拉車來運送補給的水和少數乾糧(難得的是一直到行程結束都沒有壞),另外就是太太自己多了一口可以拉的皮箱(用來放置衣物、生活用品及藥物)。我們就這樣上路了!
對我而言,旅途中最難忘的不是沿途的風景秀麗,也不是朋友款待的佳餚美食。而是錯估體重加上背包的重量之後自然產生的水泡。這段與水泡和平共處的經驗應該已經讓我刻骨銘心了!最恐怖的階段出現在台東花蓮,尤其是台東池上-花蓮玉里這一段行程(大約31公里),我的左腳起了二顆水泡,右腳更慘,有三顆。其中最大的一顆大約有二枚五十元銅板大小,水泡內包覆著滿滿的組織液,任何一下的踩踏都會帶來疼痛感,雖然有精通傷口護理的冠儒代為處理,但每日的長途步行,讓傷口根本沒有休息療癒的時候,加上沿途又都是碎石子,每一步都變成艱鉅的挑戰,特別是當你踩到尖銳的碎石子時,那種椎心之痛真的難以言喻。看到我變形的步伐,路旁賣西瓜的好心小姐就問我要不要讓她開車送我一程。我婉拒了她的好意,只覺得人間處處有溫情。但我知道如果上車,就失去了挑戰的意義。當時在又餓又累又痛的情況下能支持我堅持到底的只有一個理由-你是張楚,你不可以放棄!加上因為在嘉義巧遇獨自一人徒步環島的勇士-林奕昕,所帶給我的震撼,啟動了我內心深處更深層的自我對話機制,讓我不斷地催眠自己,鼓舞自己,最終還是成功達陣。
而當我們到達玉里的時候,孔繁錦醫師已經貼心的為我們準備了一桌盛宴款待我們,並為我們安排了住宿。對每個要求合影簽名的的學生都來者不拒,溫婉和煦的長者風範展露無遺,這個晚上對每一個成員來說都是難以忘懷的!(就跟在新竹時李成河班主任、員林時李俊達老師也同樣讓我們感激莫名)
許多的價值觀在這次行程中也被顛覆了,原本平常乏味的「睡覺」,在環島時變成了至高無上的享受;原本尋常易得的「7-11」,在東岸時也變成歡呼雀躍的避暑天堂。原來幸福慣了的我們,把太多東西都視為理所當然了!
這次徒步環島讓我對這些孩子們充滿了敬意,我必須說實話,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是不可能做到這件事的,可是他們完成了。隔了這麼多天,我彷彿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他們環島的形影及變化。他們從一開始的步履蹣跚到腳步堅定;從徬徨無主到自信滿滿;從自掃門前雪到兼顧他人瓦上霜。我從他們身上也彷彿看到人格教育的正面範本。所以當我知道有父母阻撓孩子,不准他參加的時候我是吃驚的!而當瀚翔請假一週陪我們徒步環島,返校之後輾轉難眠,甘願冒著被3/2的風險,也要繼續後面的行程時,我一樣是震撼的,問他為什麼要如此做,他只是哽咽地說:我也許能有機會再度徒步環島,但我不可能再找到一群像你們一樣的隊友了!瀚翔啊!雖然我們最後拒絕了你的要求,但將你心換我心,你就會明瞭就是大家愛你的原因啊!還有孟寰,這令人心疼的孩子,雖然旅程中常因食量大成為大家調侃的對象,但他內心深處卻也因為此行而進化到另外一個層面。台中的那夜,全部的人都因一天中有七個小時浸泡在滂沱大雨中,而累垮了,他卻撐到凌晨四點把大家的球鞋吹乾了才去睡覺,花蓮阿之寶的那晚,他沒跟大家去逛夜市,說累了,想先回去休息。等大家回去之後,卻發現他還沒回來。不久之後,他抱著大夥的衣物回來,已經都脫水烘乾完畢了。唉,孟寰、你以為我們會忘記嗎?
最後要感謝冠儒、致瑋、孟寰(這三位環島勇士全程參與)荷華、世宇、瀚翔、庭豪、佳豪,你們實在是太棒了!當然還有老朋友王軒、秀薇、寶珍的一路相挺,陪伴共行,才有幸完成這次珍貴的人生經驗。
人的一生會有無數的際遇,難得的是在這個際遇裡有你們的參與,我會永遠銘記這三十個日子。然後風乾這段記憶,等老年的時候-下酒!
後記:感謝所有支持徒步環島的朋友,因為有你們,才讓這段記憶更加繽紛。老同學崧俊、老朋友建功朱主任、呂奇穗一家人、世宇爸媽及阿公阿嬤、明香、偉文班主任李成河、阿斌、新興大旅社、三民班主任張達滿、旭玟一家人、曾坤霖一家人、創揚、柳宜良、廖秋萍議員、斗南手工饅頭李秋美、順安宮蘇建源主任、邱涵夫婦、吳麗森、景心怡、翁碧嘉母子、李武憲、網友真假仙、楊朝成夫婦、卑南鄉長許文獻、原鄉豆花洪瑛、徐俊森老先生、孔繁錦醫師、姨丈曾清標、阿姨張玉雲、鄭文正老師、林秀如夫婦、陳秀美(花蓮阿之寶)夫洪哲文、林莠茹、妹夫王國清一家人、岳父岳母謝錫冠、張鳳嬌、郭小明、貞君、建功基隆劉主任、松山李主任、陳明謙等人的大力協助,在此特別致上十二萬分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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