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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學於文﹐行己有恥

發布日期:
作者: 吳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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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炎武所謂聖人之道者,曰「博學於文」,曰「行己有恥」爾。
顧炎武生於1613年,初名絳,字忠清,明亡以後,改名炎武,字寧人,江蘇崑山人。曾化名蔣山傭,號亭林,學者稱之為亭林先生。先生一生注重經世致用,也就是強調用所學的來為社會服務,同時提倡實證考察的治學精神和方法。先生的祖父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學者,藏書豐富。先生從小即受到良好的教育和影響,刻苦學習。十歲時,祖父指導開始閱讀《孫子》等兵書和《左傳》、《史記》等重要史籍。十四歲時進入縣學,增長知識,知識越豐富,他卻開始考慮如何用學到的知識為這個社會服務,一心一意想把學與用結合在一起。
明朝滅亡後,某天與一些學者友人分析明亡的原因,先生十分沉痛地說:「那個時候,從做官的到做學問的人,都太愛空談了。一天到晚,不是老子、莊子如何如何,就是孔子、孟子如何如何,說得天花亂墜。可實際呢?他們一不學有用的文韜武略,二不懂過去興亡的歷史,三不考察當今的現實環境,內心是空的,結果敵人侵入我們的家門,有識之士卻任其宰割,怎能不亡國呢?」先生每思及此,莫不痛心疾首。友人皆同意先生之高見,只是當時讀書人都相信王陽明才學,畢竟他是有名的大學問家啊!「我最反對的就是王陽明。」顧炎武激動地揮著手,「他說的『心外無物』,就是說,凡事都是從心裡想出來的,這是毫無道理的。我認為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除了實際去考查,沒別的辦法。了解了以後,有了學問,還要用到實處。否則,光坐在屋子裡空想,能想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呢?無知又盲從的讀書人一昧地相信王陽明的學說,嚴重影響務實的風潮。」
顧炎武的思維,就如同黃宗羲(1610-1695)之有感於明代學風之衰蔽,好為遊談,束書不觀,以致最後亡國。黃宗羲雖繼承了同鄉先輩王陽明的學說,特別是「慎獨」和「事上磨練」。但陽明後學們往往流於空談,黃宗羲卻完全沒有這種缺點。他強調「學必源於經術,必證明於史籍」,一掃晚明理學家高談心性、束書不觀的習氣,成為新時代學風的先驅者。
顧炎武對於宋、明以來學術敗壞深有感觸,提出「經學即理學」的命題,認為離開經世濟民而談玄說妙,是宋、明以來理學的最大弊端。只有以「實」濟「虛」,才能以「修己治人之實學」取代「明心見性之空言」,具體就是「博學於文,行己有恥」。先生解釋說:「自一身以至於天下國家,皆學之事也;自子臣弟友以至出入、往來、辭受、取與之間,皆有恥之事也。」其宗旨就是「治學」與「做人」。「博學於文」講的是治學問題,所治之學為關係到國家民族的有用之學,即「實學」。「行己有恥」強調的是做人問題,做人必須明白何為恥辱之事、人禽大防。這種治學宗旨與理學末流一味追求心性空談、八股俗學形成鮮明的對照。
先生以天下為己任、憂國憂民、經世濟民之實學,今日的文人或公務人員,是否有如此之胸懷?抑或是仍然相信空泛的玄學,好為游談、高論心性、束書不觀的本質?因循苟且,而不提倡經世致用之道?卻一味地相信程朱的理本論,長此以往,傳統的束縛將牢牢困囿文人或有權力管理百姓的有識之士─故步自封,何來治理國家之有用之學?現代人的生活享受,多數人極盡奢侈淫逸、聲色犬馬之能事,為物所役,何來高節的人品與道德價值觀?午夜夢迴,倘遇見先生,何以面對先聖先賢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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