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旺財
「旺財」這個土裡土氣俗到不行的名字是兒子為剛剛成為家庭成員、甫出生兩個多月的小貓取的名字。因為名字老土,呼喚時一個不小心,我會叫成「塕才」閩南語音近「蠢材」的意思。這個不起眼的土名與高貴優雅卻不失俏皮可愛的金吉拉貓很不搭調,嚴格說來是十分不相稱。不過,也正是這種極大的反差激盪出來的趣味,使外出的家人一進門便紛紛開口、聲聲呼喚牠的大名,牠儼然已經成為家中的核心要角。
旺財有整圈的頸毛和毛茸茸的尾部,覆蓋身軀的長毛光滑而蓬鬆,摸起來具有柔軟而絲質的觸感。叫聲極其輕柔,喜歡粘人。我們此起彼落的聲聲呼喚,牠很快就記住名字,並聽得懂家人的招喚。天真頑皮的牠每天需要運動的時間,也需要找主人親暱的撒嬌。
初來乍到新環境,旺財十足是個好奇寶寶,探索是牠的主要功課。摸索、嘗試、抓咬、攀爬、跳躍、鑽進鑽出,特別是平日打掃不方便的角落,常常帶出一身灰頭土臉的髒亂造型,再用舌爪勤舔清潔一番。愛乾淨的牠很快就學會固定在貓便盆裡排泄,只要一聞到臭臭的大便味就知道該清理便盆了,牠會相當識趣地在旁觀看。兒子為旺財量身訂作配了一個專屬的項圈,然後繫上一個走動搖晃會發出清脆響聲的鈴鐺,方便我們聽聲辨位。如果旺財剛才還在眼前奔跑追逐,一下子突然悄然無聲,我便有些緊張,深怕牠亂竄亂攀闖了什麼禍端,遍尋一會不著,一回頭見牠臥在樓梯高處,用牠無辜的眼神向我望來,套句現在大家常用的詞「超萌」來形容牠的神情,一點也不為過。
夏天午後天氣越發悶熱,旺財喜歡讓整個腹部緊貼在地面,把牠的一雙前腿往前伸展、兩肢後退向後側儘量延伸,兒子稱之為「劈腿」,這樣一付輕鬆舒展的模樣,可愛指數瞬間爆表,讓人見了忍不住都要向前撫摸一番。偶爾牠也喜歡爬上我的化妝檯照一照鏡子,看一看自己的嬌容,好像美麗的姑娘顧影自戀。
一天下午郵差走後,兒子的爹從屋外猛然推開紗窗,丟進一疊信件「啪」一聲差點打到旺財,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牠本能反射性地找椅子底下躲藏,任我們怎麼呼喚都不敢現身,許久之後才緩緩出來。又有一回,隔壁改建施工,突然一陣鑽地的巨響,讓牠像個受驚的孩子一般,急忙找茶几底下隱匿起來。遇到突發狀況,牠的反應永遠比我們快速,我們能做的只有事後的安撫,好在牠也不計較,一會兒又一付沒事的樣子粘將過來。
每晚見我關起燈來做甩手運動,牠會放大瞳孔專注起來滿屋子跑,好像練習捕捉獵物一般,客廳儼然成為牠的捕獵場,牠自顧自地追逐奔竄起來,好似假想獵物即將手到擒來,又好似在與我一較高下、大展身手,互相唱和著。
當我打稿的此時,旺財悄悄來到我的腳邊輕舐我的腳趾,發出輕柔的低鳴,提醒我屬於我們的遊戲時刻到了,我只好就此打住不再多寫了,因為「遊戲」也是養貓重要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