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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榮民系列》坐擁畜牧一片天—楊龍傳

發布日期:
作者: 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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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騁疆場,衛國征戰,身為男兒當自強;現實生活,家庭貧困,肩擔生計從軍去……。
祖父是湖下人的楊龍傳,於民國五十六年出生,當時生活困頓、醫療不發達、擔憂養不大,原本要送人撫養,後因祖母不同意,免去骨肉分離的痛苦,而晚報戶口一年的他、身分證登記為民國五十七年出生。家族以同輩宗親來榜林繼承香火,家中他排行第九,兄弟姐妹有十人,三餐不繼、他卻自幼成績很優異,無奈家境很困窘,但他不畏艱難不怕苦,力爭上游在逆境中求生存。
父親樵夫兼農作,但因嗜酒成性,讓母親的肩膀多了沉重的負擔,傳統的女性蘊含堅忍的性情,桔仔花她在行、週歲必需品她亦懂,雙手勤做女紅以貼補家用。小小年紀的楊龍傳,跟在身邊耳濡目染,母親會的他亦會,多了協助的機會。
上小學,兄姐赴臺謀生,雙親下田耕作去,他負責煮飯做家事、兼顧幼小的妹妹,有時也跟著上山牽牛和犁田,噴灑灌溉對他而言很簡單,飼牛養羊更是小事一樁。縱然必須協助雙親農耕,但他學業不荒廢,李培光、陳青贊、洪寶章老師們對他呵護備至,鼓勵他力爭上游,小學六年均當班長,並以第一名優異成績畢業。
國中叛逆期,面對難適應的新環境,成績一半紅,他反省自己錯在哪裡,翁文練、陳德泉老師時刻耳提面命,要他奮發向上。家境已夠清寒,妹妹亦輟學打工,家中更有其他新成員加入,眼前難關重重,倘若不思長進,必定將自己推入地獄深淵。有了這樣成熟的思考,他戮力往前衝,成績急起直追。然而家裡開銷大,幸有家境不錯的許丕昕同學借錢助他生活開銷,賣菜還錢較慢,他發現島上駐有十萬大軍,民生物品需求量大,於是養雞賺錢,果然還錢速度快。
國三編班,許國華老師鼓勵他考高中,礙於學雜費的負擔,根本念不起,如果半途而廢沒意義,即刻找教務處的王世宗主任、希望能免試升學高職農業經營科。當他錄取高職後,一向相信孩子生涯規劃的母親卻突然接獲姑丈傳來的訊息,該科系是他人不想讀,他才去讀的;母親唸了兩個月,他要母親放心,他有能力上高中,卻選擇高職,是為減輕家中負擔,將來亦絕對不會讓母親失望。
劉溪丁老師鼓舞著他的士氣,多接觸花房、多認識花草樹木,無論是學習課程、還是學業成績,第一名非他莫屬。而高職求學的第一年,父親因整修家中的房子,經濟又陷入困境,他考慮休學,目的是想幫家裡賺錢。學校又要開學了,男教官找了五名同學到家裡勸他回學校讀書,女教官則資助他零用錢;他向學校申請免升降旗,就是要利用時間幫忙家裡。而星期例假日,則帶外甥出外撿拾枯木,由樵夫的父親劈開整理後,再綑綁到市集賣錢。
農業經營科第一名畢業,可以保送嘉義農專就讀,然而此趟路遙遙,路費與學雜費很煩惱,無人可資助學雜費。有天蔡永貴同學和他聊天,表明想念官校的意願,既免學費、又有零用錢,同時家裡水電半價優惠。思前想後,惟有軍旅這條路才是目前最適合他的,而報考正期班,要終身當職業軍人,萬一家裡需要他,無法抽身而退,當下決定報考陸軍官校企業管理專科班。
民國七十五年就讀陸軍官校時,連長鄭滄銘、副連長陳慧鵬對他這連上惟一的金門籍學生特別呵護,並訓練他行政文書。民國七十七年分科教育,他以第一名成績畢業,選擇了裝甲兵科,且留在新竹湖口長嶺高地的裝甲兵學校擔任學生隊的少尉區隊長;總隊長朱嵐中校亦交付他承辦一千多名伙食團隊的伙委任務。金門孩子做事有規律,一板一眼的認真態度,使得校長和副校長對他另眼相看。原本他帶領的是士官班,緊接著要他接手預官乙班、再接預官甲班,亦即正期裝甲兵五十九期學生。
民國七十九年,他提前半年兼測考官,代表裝甲兵學校負責全國三軍學校的招生。當裝甲兵學校校長楊德智中將的侍從官任期屆滿出缺時,在三選一下,他獲得拔擢,接任一年,以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態度跟隨校長左右。民國八十年,校長送他去接受正規班教育,而後校長榮陞陸軍官校校長,他亦被提攜擔任裝甲兵學校教勤營戰二連任中尉連長,駐點位於新豐小叮噹遊樂區附近。而營長肯定他的能力,再奉調戰一連連長,負責戰車砲、50機槍、30機槍之各項實彈射擊。
民國八十一年升上尉,駐點於新豐明新工專坑子口靶場,擔任訓練指揮官,該處訓練場地負責學生的訓練課程,每天忙忙碌碌,年底卻逢父親過世,遭逢喪父之痛,請求立即支援,金門籍的副營長張孟剛協助駐點,讓他遵從母命,依循地方習俗在父親過世後的百日內完婚。母命難違,他跟交往多年的女友呂束顏小姐及準岳父提及,開明的父女支持男方的決定,簡單隆重地完成婚禮。軍人結婚要體檢,過程中有人問及他未來的妻子,真要嫁軍人嗎?夫妻情長,姻緣美滿印證了嫁軍人亦是幸福的。
長子於八十三年出生,他思及小時候家庭的情景,期望讓家人有個溫暖的環境,決定守護妻兒於身邊。五月職訓、十一月退伍,第一份工作在超商,歡迎光臨與謝謝光臨實在說不出口,勇於接受公司的訓練終能順心順意,但夜班生活不正常,決定離職。他再覓第二份工作時,與大舅子在台中工業區做自助餐,此時妻子也懷了第二胎,小孩跟隨身邊送便當的確不方便,他又尋找下一個駐點,那便是典當業。期間遇著一位老師用身分證典押三萬塊,每月必須還利息三千,他心生憐憫,決定掏出三萬元來幫助他,並要對方努力改善目前的經濟,有能力的時候再還錢,而自己亦離開了該複雜的工作環境。
民國八十五年三月,他回到純樸的金門,呼吸了新鮮的空氣,除照顧母親,亦到建材行上班,一年四千多萬的營業額數目可觀,相對的工作亦不輕鬆。已在台中購屋的他,返金後於八十七年在榜林蓋屋,台金兩地均有處所遮風避雨,雖然八十八年新居落成,歡喜入屋,但經濟亦陷入困窘,他必須加倍努力賺取更多的錢來維持生計。曾經,他以會養會,每月二十二萬的會錢,讓他呼吸困難。同年,他購買一頭母牛和一頭母羊來繁衍,村子裡的宋鐘專家教他如何買牛與賣牛,他努力學習,獲益匪淺。
他感念市場的蔡西明先生,將冷藏櫃的鑰匙交給他,種多少菜照單全收。翁導益同學將器械借他製作傳統農具的草耙子來販售,因品質牢固,鎮公所清潔人員、林務所員工及一般百姓都愛用。林姓兄弟無條件提供裝潢工廠借他使用,許多水泥工程所使用沙粒分級的「砂胎」,均出自他之手。點點滴滴的累積,讓他於民國九十二年即還清房貸。多年來睡眠少、頭重腳輕的辛苦終有了代價。而妻子告訴他,可以辛苦,但不能垮,他承諾為妻小而保重。
同年,因人手不足以及考量經濟效益,他決定收掉蔬菜買賣,改養牛羊為正業。每每想及念軍校期間,居住瓊林的蔡福浩同學每逢休假,外出的費用全數由他買單,為了感謝他的照顧,因此找他一同創業,成立畜牧場,二人口頭契約五年,不分日夜地努力打拼。但由於用傳統的方式飼養不符合經濟效益,即參加農委會、畜試所的短期訓練,從飼養管理、進階訓練、病理認識、獸醫知識等,讓他吸收許多畜牧上的知識。在學以致用的驅使下,五年期滿,兩人各自創業,均有不錯的成績。
民國一百年農曆七月,母親走了,一路以來,他親力親為,爾後他必須化悲痛為力量,繼續人生的目標。民國101年元月,金門發生口蹄疫,牛、羊、豬、鹿之偶蹄類均不許銷台,對農民生計影響甚鉅。他和幾位養牛業者思考如何穩定市場,因此一同向縣政府、畜試所、楊立委等陳情,防檢局亦派員前來,雙方溝通協調,爭取每公斤補助農民三十五元。數名業者一同處理一百五十餘頭、農民所登記的牛隻,全數以斤計價,改變過去老師傅目測牛隻的價碼,以達買賣雙方均不吃虧的原則。羊隻則是自產自銷,將羊隻送進屠宰場宰殺後,到市場擺攤,分切技術佳,一賣數年,顧客都按讚。
榜林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原是已故村長許丕漳,在楊龍傳返金加入社區行列後,帶他重新認識了鄉親與村莊,無論婚喪喜慶、志工活動,能力許可他都樂意參加。他看到了志工的熱忱、長者的風範,一股年輕的活力如泉湧般地汨汨流出,退休的姚清華校長更推薦他擔任常務理事兼活動組組長。
人生有許多悲喜交雜的成長歷程,現任榜林村長及金寧後備軍人輔導中心主任的楊龍傳將軍中所學帶入社區,熱心公益、親力親為,曾獲得一位退休教師的讚賞,並親書「為人真誠有衝勁、做事積極有效率」鼓勵他。而他未來將以當遊覽車司機的心情服務鄉梓,鄉親要到哪裡,他就載他們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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