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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哀思─送同學彥椿

發布日期:
作者: 王建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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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個想不到,一萬個想不到,像生龍活虎一般的你,竟如此匆忙的便走完人生的旅程,相信你一定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一定捨不得離開關心你的每一個人,尤其是你白髮蒼蒼的老母親,你要知道她是多麼的為你傷心落淚,痛不欲生啊!
今年的三月二十六日我從杭州旅遊回來,忙不迭的打開電腦,彥木在你的臉書上,赫然看到歐陽彥椿於3月(25)日上午11時27分病逝衛福部金門醫院。得悉這晴天霹靂的噩耗,一時錯愕在椅子上,不知如何自處,眼前一片黑茫茫,腦海既空空如也,卻又千濤萬浪的翻騰洶湧不可遏止。半晌才醒轉,連忙打了通電話問建華證實這項不幸的消息,之後便不自覺地為你默唸起佛號來。
到了這個歲數(六十三歲),老同學(小學)一個個凋零的凋零,星散的星散,倖存者或偶有聯繫者已剩沒幾人了,然這也是人世間的常態,有形生命的必然。聖賢偉人、帝王將相、販夫走卒,人人都逃不過這大限,不足為怪;然而你走得太快,太突然!你得了不治之疾,前後不到四個月就撒手塵寰,怎不叫人不勝唏噓呢!去年12月底我趁休假之便去榮總看你最後一面,原一直以為相信奇蹟會出現在你的身上,最後無情的癌症還是把你帶走了。當時你緊緊的握住我的雙手,一直很不情願、不服氣,雖然你一再感嘆人生太過短促,甚至感到生命的茫然無望,以及面對死亡的恐懼。我也一再安慰你,其實人生似短而長,在這悠悠人生路上,你已經做了很多事情,「鞠躬盡瘁」應可了無遺憾了。「我眠則享人生之美夢,我醒則盡人生之責任!」康德的這句話,已經刻劃出你生命的光芒,難道不是嗎?
彥椿同學,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不是為了「民報」,相信你現在還好端端的活在這世上,活在我們的面前,這不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你為求盡善盡美,白天採訪,拉廣告,拉訂戶,夜晚還要埋頭寫稿,日無暇晷,積勞成疾,「壯志未酬」而「身先死」;彥椿同學,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是那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是我不挑此重擔,其奈天下蒼生何的「杞人」,你憂的太多,超出你的能力範圍,終於把你累垮,賠上一條老命!知你者是緣於你的責任心,不知者編排你是個工作狂!這樣,值得嗎?
這些話說了也是白說,你健在時未必聽得進,彥木告訴過我,他勸過你好幾次,你總是不聽,就像去年11月29日選舉的那一天,癌細胞早已襲擊到你痛苦不堪,還執意無論如何都要投完彥木鎮長選舉的票才要後送去榮總治療,天性如此,奈何,只是,你走得太匆忙、太倉促,揮一揮衣袖,什麼也沒有帶走,你便揚長而去,令所有關心你的人錯愕又措手不及,尤其留下你高齡老母白髮人要送你這個黑髮人,你於心何忍呢?
日昨我隨手在抽屜裡翻閱你在《民報》寫的新聞,其中最讓我感動的是那一篇「沙美老街風華難現」,「一輩子與沙美老街不離不棄的母與子」,寫來絲絲入扣,深入淺出,不朽佳構,惜因不能看你源源不輟地創作,否則報導文學得獎非你莫屬。老實說,在還沒有出任「民報」之前,只知道你是「世新」專科畢業,因為從未看過你寫過稿,一度「不屑」甚至「嗤之以鼻」你會寫稿?直到去年六月份創刊號出來,之後漸漸地對你的寫作能力才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觀,不過也還是以一種鄙視口吻對你說:「同學,你所寫得批判時弊還不夠火喉,比起我當年又是在戒嚴時期,白色恐怖的年代寫的《金門報導》那種置之死生於度外勇氣差多了,民報之所以與官報不同,就是言人所不能言、不敢言,發覺沉痾,挖掘弊端,以杜絕清風,抓緊讀者味口,引起共鳴,這樣才能永續經營。」你回答我說:「會的,你拭目以待好了!」果然以後的報導,越來越有看頭,我終於訝異你文筆的成熟與思想的深邃,甚至懷抱著「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雄心壯志,維護真理,打擊不法,不得不讓人瞠目結舌。咸認為《民報》才是真正另一種人民的聲音,回想那時你一直極力慫恿我無論如何要替《民報》寫稿,增添光彩,拗不過你的好意,我用筆名寫下數十篇批評文,頗獲廣大讀者的迴響,但正當在《民報》發揮你一展長才之時,無奈,「民報」最終禁不住政治力介入而告夭折,發行前後五個多月收攤,殊為可惜。如今再說這些,全是廢話,因為你已經都聽不見了!
去(2014)年的6月15日,那時你已是《民報》知名的採訪記者,剛好我的一位多年不見的女詩人兼作家,筆名綠莎的利玉芳小姐賢伉儷蒞金來訪,為了蓬壁生輝,我邀請寫作協會理事長王先正老師、陳延宗兄、吳鼎仁同學、還有你在鳳翔舍下餐會聚首,久(酒)逢知己,天南地北促膝長談,彼此談到大學畢業後以及如何赤手空拳在外地奮鬥艱辛的歲月,還有你「兩袖清風,一肩明月」回到鄉梓來,從不靠什麼裙帶關係(至少他的弟弟彥木當過縣議會副議長)走什麼門路,鑽營一官半職,幾十年來始終堅守一介書生本色,熬得了清苦,耐得了寒酸。甚至很長時間沒有固定的工作,一度摯起船板當起了老船長,滔滔踏浪靠海上為軍方各離島「運補」維生,才有所謂好友楊銘達悼念「老船長」而寫下:「海裡蛟龍翻兩岸,江湖仗義有威名。引文曾起千般浪,下筆能當萬甲兵。酒國英雄渾一世,粗茶陳釀淡平生。溘然仙去徒遺恨,浯水滔滔夜有聲。」我則說;遍插茱萸少一人,能不戚戚然!
常常與我們小學時最好的同學建華與你相約至母校「渤海山莊」的會客室,一壺清茶,一包花生,話匣子一開,豪放的侃侃而談,彼此暢述那些似是飄渺但卻又歷歷的過去;過往的童年,還記得小學時歌唱比賽獲獎的那首弘一大師李叔同的送別:「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悅耳的歌聲時常在我腦海中湧現,還有小學時的一群笛鼓隊,你背的是大鼓手,我吹得是口笛,演奏那首行軍進行曲參加全縣小學比賽,屢次獲得冠、亞軍而凱旋榮歸,全校師生都與有榮焉,說著,說著,彼此都感染了一股可貴和可感的友情之暖流,流遍彼此全身,難怪彥木、彥森會說同學之間只有我跟建華是屬最要好的「忘年之交」,進而建立彌足而珍貴的同窗之深厚情誼,可不是嗎?在我們彼此真摯的關懷中,無須華美的詞藻的綴飾,亦無須刻意的追求。我們談歷史,談寫作,暢述自己抱負及文壇趣事,甚至你不時懊惱向我們表示,當年如果「世新」一畢業立馬遄返,或許今天已是縣屬裡的一位處長級主管了。這些往事,如夢如煙,歷歷如在眼前,一眨眼間,已經五十二年了。
那天四月二日,我隨著弔唁的人潮湧進殯葬所靈堂,參加了公祭禮,在淒婉讀經聲中,我流下了不易輕彈感傷的淚。輓聯花圈,布滿廳內廳外,福建省主席杜紫軍的「德望常昭」,金門縣長陳福海的「典範猶存」,民進黨蔡主席英文也頒了扁額「悼失英才」難道不是實至名歸?如果「天假以年」以同學聰明才智,對於民進黨在金門,一定會有了不起的貢獻;可惜你卻英年早逝,像一顆閃亮的流星,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光芒;但一瞬即逝。
也罷,人生,本來就有如過客,說穿了也沒有什麼。盡一分責任,多一分貢獻;盡一分心力,多一分光熱。整個人生,不過如此而已!
而彥椿同學!你已經盡了你該盡的責任,盡了你的心力,也留下些許的貢獻及光與熱。同學,你儘管走吧!沒有什麼遺憾。
只是,好人不長壽,天妒英才,我總是感到天道太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古人說:「相識滿天下,知音能幾人?」人海茫茫,這話真是不假。李白的「生不用封萬戶侯,但願一識韓荊州。」這難道不也是我倆之間的寫照?
彥椿同學,你五個多月所寫的《民報》,那是你一生嘔心瀝血之作,我會好好保存它,它將成為我永恆的慰藉,也將留給我無盡的哀思。
今天是你頭七之日,青山之畔,綠水之濱,如果你認為天國的極樂世界一切比塵世好?那麼同學,請好走!
你最好的同學 建裕 泣血
註:本文業於104.4.8最要好的的同學歐陽彥椿逝世後的頭七脫稿,因無時無刻不為之想念,故才從壓在抽屜裡拿出來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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