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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中的日子──兼懷恩師王應通老師

發布日期:
作者: 王金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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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時,籃球場才建好,球隊每天下午都要留下來練習,我和楊恭奕是籃球隊主將,在班上因身高坐在最後一排,感情默契都很好,練完球偶爾會一起去金沙戲院旁的冰果店吃冰,餓了就去車站買一塊老彭的燒餅充饑,也曾錯過搭公車的時間,就和楊成家走到金沙溪一帶的田裡,和他去拔兔仔草,再一個人走路回家。
那時每年都有全縣籃球比賽,國中組共有五隊,不用說,冠軍隊一定是城中,其他四隊只有爭取第二名的機會,城中早我們一年創校,人數眾多,人才濟濟,有洪成福、張浩然、許加章、黃庭檄、陳名斌……等,高手雲集,曾經參加全國比賽,得第二名的殊榮,我們沙中獲得最好成績也是第二名,不過是縣級的比賽。
由於整天看課外書、打球,三年級時,成績一落千丈,班上的排名,有所謂四大金剛、八大天王,都沒有我的份,為了參加會考,大家已進入備戰狀態,而我們一小撮人卻老神在在,經常騎著腳踏車去鄉下閒逛,假日時,跑去陽宅金東戲院看電影,去陳篤龍家位於現在大舞台的田裡烤地瓜焢窯,午休時沒事,也有人做東玩銅板賭錢。
老師知道這些事,有一天把我叫到跟前,叫我要好好念書,不要整天玩樂,打球當運動就好,不要當成未來的志業,課外書要看,但是不要本末倒置,還是要以學校的課業為重,老師的苦口婆心,讓我感動涕零,而能及時回頭,重新拾起荒廢的課業。
謹守師訓,上高中後為考大學,高二時便退出籃球隊,專心念書,才得以吊車尾的成績考上錄取率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大學聯招,但我對籃球的熱愛始終如一,在大學時代交了不少球友,成了球棍,如今年老體衰,雖然不再打球,卻成了球迷。
藝文方面的興趣,則是從當年的文藝青年到如今已是文藝老年,仍然不離不棄,始終如一。
至於班上同學賭錢的問題,老師利用上課時間,好心的規勸我們,要好好利用時間,不要沉迷於賭博的遊戲,他在臺上講到哽咽落淚,但就是不會生氣發怒,同學有錯總是好言相勸,不曾責罰打罵,他要讓我們從心底了悟,痛改前非;台下的同學一時靜默無聲,低頭自省。老師告訴我們要學顏回的不貳過,過則勿憚改。又以「行己有恥,博學於文」,作為班訓,要我們改過向善。
就在導師的鞭策激勵下,同學們都能積極奮起,全力拚搏,果然在當年會考的成績,留下空前的佳績,在會考的前十名當中,我們班上佔了六名,依序是楊成家、張雲羽、張國禎、楊誠業、張萬達、王金鍊,為沙中闖出名號,立下良好學風,開創嶄新的一頁,一時傳為美談。畢業以後每次碰到沙中畢業的學生,對第一屆學長充滿尊敬,仰慕的神情,真是令人深感榮幸,我以沙中為榮,永遠忘不了恩師。
在畢業紀念冊上,老師寫下「不誠無物,唯誠為寶」勉勵我們做人要誠信,他的行事為人,成為我們的典範,可惜老師在沙中只待了三年,我們畢業,他也赴台任公職,那封錯貼郵票的信,最後還是發出去了,原先的女友變成師母。
畢業以後,同學各奔東西,偶有聚會,總會談到以前學校的生活點滴,曾在防空洞偷看武俠小說,被訓導人員抓去勞動服務,也曾偷偷跑去東埔、陽宅打撞球,那時撞球雖然很普遍,但是學校是嚴格禁止的,訓導處動不動就是要處罰,頭髮不能太長,褲子不能太寬,也不能太窄,身處戒嚴時代,面對的是嚴刑峻罰,難怪大家怨聲載道,抱怨連連,只有在談到王應通老師的時候,大家才興致高昂,而有如沐春風之感。
民國七十六年暑假,我們在台北舉辦同學會,請老師來和我們相聚,國中時代的同學,感情最純真,相處融洽,沒有心機,彼此了解,不會心存芥蒂。同學在各行各業,都能恪盡職守,雖然沒有什麼重大成就,但都能規規矩矩做人,實實在在做事,沒有人作奸犯科,違法亂紀。班上後來出了兩位博士--陳滄海、駱國明;三位校長--黃龍泉、黃種斌、陳順德;其他在各行各業出類拔萃,表現傑出的也所在都有。有人說成績好的回學校教書,成績中等的回學校捐款,成績差的回學校做粗活,不論各行各業,只要誠心做人,腳踏實地做事,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便是值得敬重的人。
人生道路遙遠而漫長,有人輸在起跑點,有人後發先至,只要努力不懈,堅持到底,成功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莊子.知北遊》:「人生天地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欣逢母校創校五十週年,回憶前塵往事,歷歷猶在眼前,五十年歲月,匆匆消逝,生命不能重來,不可能有第二個五十年。已是六十開外的人了,眼前的事老是忘記,過去的事卻記憶猶新,陸游詩中言:「白髮無情侵老境,青燈有味似兒時」,曾經打過漂亮的仗,曾經年少輕狂的歲月,如今都已是過眼雲煙,寄望沙中學弟、學妹,好好努力,為校爭光,祈望沙中未來蒸蒸日上,校運昌隆,更期待沙美老街,風華重現,繁榮昌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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