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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島嶼住住》秋風起了

發布日期:
作者: 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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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重拾興趣並不容易,因為人是喜新厭舊的動物,尤其是三分鐘熱度的人。
秋風起,慶幸要逐漸脫離酷熱的天氣,穿上運動鞋,「天氣太熱」是運動的藉口,懶惰才是主因。
我沿著聚落的聯外道路往北坡走去,這附近是幾座小山,聚落選址於南側平坦凹地。走到上坡路底,經過昨日散步叫住我的阿婆住家。阿婆一人獨居,養了一群羊、一條狗、無數隻貓。她昨日叫住我無其他原因,純粹是為了叫我幫她吃些自家產的粗梨。這梨肯定有機栽培,我應該很樂意才是,但阿婆又說道:「樹太高,阿婆爬不上去,所以我用搖的,用力地搖,梨落了一地。想送別人,大家都不吃,你自己挑一些可以吃的,其他給羊吃。」說罷轉身提了一桶梨,還拿一個很大的紅白條塑膠袋給我裝。
缺乏照顧的梨子、被搖落的梨子,很難入口。今天又經過阿婆家時,心虛地快步走過,連眼角偷瞄都不敢,怕她問我:梨好不好吃?要不要再帶一些回家?拿垃圾去倒的時候,裡面裝著那些被挖得傷痕累累的梨,似乎控訴我:不該帶它們回家,真糟蹋,好歹留給羊吃,不浪費。
走上阿婆家旁的車轍道,這是金門保留下來的戰地痕跡,昔日可供坦克行駛的兩條鋪面,只有我一人快步走著。後方傳來引擎的聲響,回頭見到一部計程車,駕駛座旁坐了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孩。很少有運將會讓乘客的小孩坐在前坐,遂猜想那是運將的家人。
走到獅山海灘,小黃已停在路旁。甫下沙灘處,留著一雙女鞋跟一雙童鞋。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已經走到海灘的中段了。東北季風起了,我看到這季節的海漂垃圾多不勝數,這二雙鞋差不多「淹沒」在垃圾中,等一下鞋子的主人,恐怕要費一番功夫找尋鞋子了。
沿著車轍道往回走,體力尚可,於是再轉往另一處東割灣海灘。此處垃圾跟獅山海灘一樣,數倍於夏季南風吹拂的日子,想必是風向所致。這是目前金門跟對岸難以得到共識、解決的難題。
我從山崖的岩石往上爬,聚落就在前面不遠處。回家路上遇到了狼犬小黃跟牠的主人。牠主人是另一位婆婆,雖也是獨居,但個性開朗樂觀,我很喜歡跟她聊天。於是我陪著她又往海邊方向走,發現她到海邊,上、下都取道我剛走的岩石路,比我厲害多了。我跟她說:「往下走我會走階梯、往上走才會爬那岩石路。」婆婆嫁到這聚落數十年,而階梯是這幾年的「產物」,她說這岩石路上下都很好走、很安全,比階梯距離近多了。
「送」她到海邊後,我再往家的方向走。經過小黃主人的農田,看到她最近新栽了近千株玉米,她撿來許多海漂垃圾,保麗龍、塑膠袋之類的,綁在田間嚇走鳥雀用。見到海漂垃圾還有些用途,心中的隱憂,稍稍寬慰了些。但也只有那麼一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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