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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圓仔

發布日期:
作者: 圓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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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搓圓仔的時候,發現我搓的圓仔變成鬆弛的扁球,望著竹篩棉布上別人渾圓飽滿的結晶,好生納悶,問了、觀察了才明白,必須輕柔快速地搓揉才是正確。
適才,從寺裡上方的火化場回來,有一位藏籍的勘布仁波切圓寂,送來寺裡火化,儀式結束後,去搬運鐵桌椅下來,接著去協助揉糯米糰,都是男眾使得上勁的地方;最後再去搓圓仔,不自覺仍使用蠻力,原本期待能揉得結實又Q,結果適得其反。
並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是以同樣的方式處理。圓仔要好吃,果然需要很「厚工」:將純糯米粉煮好後舀入棉布袋,壓在重石下方約兩小時(寺裡以機器絞動齒輪吊放一方大水泥塊)瀝擠密實之後,取出粉塊,以銳利的「菜剉」刨剉細碎,另以沸水燙熟復浸過熱油的糯米塊「ㄅㄛˊ」(貌似麻糬,又稱圓仔粹或粿脆),和著一起拌勻,此時粉狀會漸粘結成彈韌的糰狀。
幾個男子悶著頭翻揉難纏的糯米糰,女眾們則開心地邊搓圓仔邊聊天打趣,以免枯燥想打瞌睡,不由得浮起一幅稻田裡的水牛和成群嘰嘰喳喳的麻雀對照景象。望著手掌冒出一層鱗片般的白色鎧甲,有人說小時候她的祖母說搓完圓仔不用洗手,手放進棉被裡去睡覺便會自然卸脫,大人們真是愛逗弄調皮的小孩,其實話中也蘊含著許多做人做事道理。
憶起上回搓圓仔已是四十年前的童年往事了,從菜市場買現成的糯米糰回來,一家人一起圍聚搓著玩,很是溫馨難忘。
隔天冬至,供佛後,早餐多了圓仔甜湯,大家打趣吃完一顆便長了一歲,若吃完一碗則年輕一歲,鼓勵沒胃口喝圓仔湯的人也來吃一碗。紅的、白的晶亮煞是好看,但若沒吃完隔餐再熱的話便開始渾濁,少年時看姨媽還會利用剩餘的圓仔糊封入甕中改釀成陳年好醋。
來佛寺裡靜修的期間,微妙感觸到生命與時間隱含的真諦,時光以極緩板的速度進行,似乎浪費掉了,拉鋸著外面社會激烈的選舉口水、艷麗的演藝消息、股市的遽落飆起,讓我的手工時間顯得珍貴常新,清澈而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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