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
正是蘇迪勒颱風來襲之夜,當時屋外風強雨驟,我坐在樓下客廳看電視新聞報導颱風可能登陸地點,猛不防,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傳入耳膜,我回頭一看,幾道水柱直洩而下,我不禁被眼前的情景震懾住了,除了連忙以澡盆、臉盆裝漏水外,心裡想著,我家房子二樓是鋼筋水泥建築,就算風勢再大,牆壁也應該不至於被風吹出破洞,只是想不透屋裡的水是從那裡漫進來的呢?
於是,立即三步併兩步,衝上二樓。但見樓上的情景和樓下一樣觸目驚心,地板上淹滿水,兒子正忙著把水掃進畚斗,然後倒進澡盆、臉盆裡。「怎麼會這樣呢?」我狐疑地問兒子。「你看!」兒子指向門縫回應說。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原來水是從門口溢過門檻,漫進到屋裡來,然後在地板上到處流竄,又從二樓樓梯邊緣傾瀉到一樓。
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尋求解決之道,因為水不停的從門縫湧進來,先把準備回收的破舊舊衣物堵住鐵門門縫,再塞入塑膠袋,但水有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如,任憑我再怎麼堵都無濟於事!。
忽然想起古時候大禹治水的故事,據文獻記載:「大禹一開始也像父親鯀一樣,採取堵的辦法來治理洪水,可是他修好堤壩之後,被堵截的洪水反而威力更大,很快就將堤壩衝垮。試了很多次後,大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光堵是不行的,應該該堵的堵,該泄的泄。』 於是,大禹開鑿河川、疏導河道、引流入海。」
另外,我又想到曾經讀過魏徵「諫太宗十思疏」有云:「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
忽然,一念之間想到引流孔被塞住了,當即把鐵門拉高到手可以伸到陽台姊妹牆出水口,與兒子分工合作,徒手挖開被堵住的出水孔,頃刻間,水往外流,水位瞬間降低,水不再漫進屋裡來了,我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原本緊張的身心,也隨之鬆弛了下來。
想不到禍不單行,颱風過後的第三天早上,我去廚房煮早餐時,突然有水滴落在臉上,下意識地抬頭一看,發現客廳與橫樑交接處的一根橫樑水泥上佈滿水珠,而且當水珠匯聚在一起時,就因重量增加而往下滑落,也就是我臉上被滴到水的原因。我覺得很奇怪,因為這時候,颱風已遠離好幾天了,屋裡橫樑上的水究竟從何而來?
於是,我又跑上樓去查看,連牆壁、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出水從那裡冒出來的,當下心裡感到很納悶,只得先把塑膠布往上包圍起來接水,暫時應急。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忽然,一念之間想到會不會隔壁鄰居漏水,我家遭受池魚之殃,便去隔壁問問看,反正我的出發點也是出自善意。一問之下,鄰居太太說:「昨天晚上在樓上睡覺,一切正常,」她頓了頓接著說:「我再上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我又走過去問她。她聽到電鈴聲,從樓上走下來對我說:「我家馬桶水箱漏水,水流到地面上,滲透到牆壁裡面,我剛才已先用水桶接水。我先生回來後會聯絡水電工來換掉水箱!」
當我回家時看到橫樑的水已不再滴下,我知道滴水問題的癥結就出在鄰居水箱漏水。
俗話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屋裡進水這件事,帶給我最大的啟示是,解決問題「追本溯源」才是根本之道,如果治標不治本敷衍了事,終非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