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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時節思亡父

發布日期:
作者: 王天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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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三月天大地總披著朦朧薄霧,忽遠又忽近的飄緲,讓人有種深陷迷魂八卦陣之幻,鄉間小徑萬物崢嶸,杜鵑花盛開燦爛,饒富詩意,好似告訴人兒春天及清明將至,然而客居都市叢林之浯島遊子,卻無心賞閱思蜀,只因礙於身繫防汛保鄉衛民職責,必須如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這是古人云之忠孝難兩全,即盡忠者難盡孝,盡孝者難盡忠。
不知為何?念舊的我時常憶起小浦頭老家古厝,家母說這是心有罣礙,或許誠如家母所言才會如此,因為先父於2006年初春病逝後,小浦頭老家古厝頓時失去一位承先啟後守護者,肇致這古老房厝隨著時間消逝日益荒蕪,終致現今屋瓦牆垣傾頹及門扉深鎖,總令人不得其門而入,因而更顯寂寥。
回首2006年春節後不久(即3月11日下午三點多)筆者剛從台北市中正紀念堂返回新北市住家時,遠在金門的大哥打行動電話給我,直呼爸爸人現在躺在醫院已經發出病危通知趕快搭飛機回來,聽完電話後急忙的將車輛停到停車場,趕緊返家拿些簡便行李,便匆匆下樓在家門口附近攔一輛計程車直奔台北松山機場,記得那時已來到下午3點20分,然而為趕搭4點25分班機返回金門,筆者請計程車司機開快一點,還好當日正逢星期六從新店交流道上北二高至松山機場一路順暢,並如期搭上當日下午4點25分班機返金,約莫一小時的飛行時間終於來到金門,由於只帶簡便行李不到一會兒已至金門航空站大門,筆者坐上停在門口的排班計程車便急速趕往醫院,當到達醫院時,人在屏東的二哥已趕到醫院,接著便是姊姊也趕回來了,那時躺在加護病房的家父,已不省人事,當日我們接到金門大哥的電話後,個個都匆忙趕回金門家鄉,那情景著實令人傷感,因為在一個半月前才返回金門家鄉過年,那時家父身體尚好,只是走路有點搖晃,怎會再見面時已是病危,更於3月12日深夜撒手而去。
921大地震後筆者當日清晨打電話詢問人在屏東的姐姐是否安好時,姐姐急忙告知我爸爸因感冒咳嗽(老煙槍)已多日未進食,身體已呈現僵硬的狀態,筆者聽完姐姐的電話後,遂打電話給在金門當士官長的蔡福林(豆奶)同學,請其幫忙打給金門119,後來豆奶同學趕往小浦頭老家與金沙消防隊將家父緊急送往金門醫院就治,期間家母在醫院照顧家父一個月,家父病情日益好轉,然而,好景不常,因為家母太過勞累,導致自身因糖尿病引起腳部之傷口惡化,因而昏迷不醒,經金門醫院緊急轉送花崗石醫院之加護病房醫治,那時家母全身插滿針頭意識不清,病情著實比家父還危急,但是最後奇蹟發生了,我的雙親皆於農2000年農曆春節前康復並返回沙美小浦頭老家過年,這是金門醫院及國軍花石醫院醫生的醫術高明與蒼天恩賜的福氣。
然而家父康復返家後並未聽從醫生告誡,依然抽他的香煙,家母2000年初出院至今,每個月都是定期複診與取藥,在經過近7年時間家父又因感冒咳嗽未癒及進食量少,金門大哥發現不妙便於2006年3月11日上午將家父送醫院就治,竟然發現血糖過低(罹患糖尿病),當日下午1點多家母以為家父是在睡午覺便無多加理會,後來護士小姐要抽血發現昏迷不醒,且已停止呼吸及心跳,經醫院緊急電擊後恢復心跳,但無法自行呼吸只能靠插管呼吸,下午3點多發出病危通知,時間一分一秒消逝,家父的意識仍不見好轉,3月12日晚上8點半醫護人員說爸爸的血壓已經量不到了,請趕快決定要不要送回家,那時只剩下家母與筆者二人留在醫院,經過一陣商討後便決定將家父送回沙美東甲祖宅旁新厝,最後將爸爸送回沙美家裡時間已來到晚上10點50分,當隨行的醫護人員將人工呼吸器拔除後,我們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幫家父爸穿壽衣、刮鬍子及做人生最後整容時,筆者看到家父眼角泛著一滴淚水,似乎在告訴我他自從5歲喪父客居外婆家至今,將近70年時間終於回到王家的土地與房厝,深夜11點10分爸爸已無心跳了,家父真的已離我們而去。
我忍著心中悲,沒有放聲哭泣,因為我要幫家父準備一碗腳尾飯與一對白色蠟燭,夜那麼深,沙美街的店家早已關門,到底要去那裡買白色蠟燭,那時我與二哥一路上從商家招牌的電話,挨家挨戶打電話,請最有可能賣白色蠟燭的商家開門,但是在電話中得到的答案,幾乎都沒賣,最後只有進丁兄他兒子來開門,但他們卻沒有賣白色蠟燭,不過他很熱心幫我們找尋賣金紙商店住家電話,但並無成功,我們只好空手回家,在亡父腳尾飯旁點著紅色蠟燭。此時隔壁堂兄清選見此,便將2005年先伯母往生曾用過的插電式白燭燈先借給亡父使用,翌日清晨筆者便立即前往沙美街吳坑鄭伯父伯的店,買同樣款式插電式白燭燈安座於亡父的靈前,先父往生當夜雖然有點克難,然而,先伯母往生用過的插電式白燭燈,不可否認情事,卻是當晚指引先父前往西方極樂世界之明燈。
2006年3月初春父喪,我們獲得諸多沙美、大(小)浦頭鄉親及堂兄與親戚和宗親們的協助與關懷方能順利辦完先父後事,鄉親那份人溺己溺情誼,著實乃金門家鄉濃濃人情味自然流露,更是令筆者為之感動與難以忘懷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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