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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的人生

發布日期:
作者: 苓菲。
點閱率:742

在聞香的早晨,一杯咖啡配上各式各樣的早餐,有蛋餅、三明治、飯糰、水餃等,是人們活力的開始。這些便利的早餐中,尤其以三明治最具內涵。取材於一片方正的白土司,透過巧手的料理,形狀由方形、三角形、長形等,片數由三片、四片等,材料由果醬、蛋、蔬菜等。源自於「不沾手」的構想,讓八世紀英國貴族約翰.孟塔古玩橋牌時容易取食,所以三明治最早被視為夜晚賭錢和飲酒時大家分享的食物。但透過人智慧的改良與創新,賦予三明治更多采多姿的變化,從味覺、視覺等感觀饗宴,昇華到生活、靈性等夾心哲學。
一個人單獨吃著自己所做的三明治,此時,坐在零亂屋內的家庭主婦,眼顧灰塵的地板,堆積如山的髒衣,快要見底的飲用水,餐桌上隨意放置的食材,餐後待洗的碗盤。小孩上課,老公上班後,家庭主婦一邊吃一邊潸然淚下,看著手中的三明治,直覺到自己就像三明治般,是一個妻子,是一個媽媽,是一個女兒,是一個媳婦,是一個鬧鐘,是一個廚師,是一個保姆,是一個雜工。大家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怎麼感覺自己像是鋼筋混凝土做的呢?不知不覺中也食進加料的鹹淚水。
一人分飾多角的三明治人生,剛開始都是綿密的白土司,隨著自己喜好,加添進角色轉換的食材,身上又覆蓋一片代表身分的白土司,四邊厚硬的部份,像是多餘的角邊,不夠融入與合一,只好選擇「切邊」來順服。免得卡喉,不易入口。就這樣按步就班地一次一片,一次轉換一種角色,比例分配均衡,才能享受美味的人生。切莫操之過急,容易導致同時間變成雙重身分且混亂的結果。如此重複與循環,原以為這是最後一片土司,終於得償宿願,心滿意足了。結果,翻個面的三明治,象徵著這樣的人生,由後代再去承襲,再次生命的接續。
原先是由三片土司做成的三明治,是起始也是開端。3乘3的倫理哲學從三明治的原理而來,象徵金字塔的結構,牢靠不可分。以三個人組成的小家庭來看,媽媽像是螞蟻中的禮儀兵,訓練對齊踏正步。爸爸則像是工兵,帶小兵衝鋒陷陣,實地操練,而小兵自己常不按規矩,帶著好奇心東撲西刺去探索。小蟻兵像是三明治般夾雜在二種不同的權勢下,時而安分如精兵,時而闖禍如逃兵。生命的酸甜苦辣就在身分的轉換中開始,也在生命的循環中有了延續與拓展。
味覺滿足於各樣的美食,記憶裡、內心中,滿滿都是眼前美好的事物,久久不能散去。回歸現實,很多事仍有待我們動手動腦去處理,不得不把自己拉回現實,如此做有點殘酷,因為做夢與現實,哪個才是真的?還是全是過往雲煙?什麼也留不住,全都在未來,化為塵埃?美食美景結束了,很多推陳出新的新創意新構思,才正要展開,一直沈浸在當中,還是被新的事物所取代呢?三明治的美味明明還在口中意猶未盡,卻被眼前面臨到的棘手難解的問題所取代,我們都不知道下一秒會如何,也許來了一場地震的天災,前一秒的美好,後一秒的悲泣。
人生像三明治的拼盤,如何擺設拼裝,才能讓美味的人生,透過人與人之間的聯結,相處互動時所迸出的火花。讓單純普通的生活,如白土司般,加進如肉蛋菜等食材的人生歷練,一片一個味,細細品嚐味道帶給心情的滿足感,是一種味覺與心感動的融合。這不是囫圇吞棗般填飽肚子,不是如行屍走肉般食不知味,以為含糊懵懂就可以掩蓋的真感受。殊不知,一塊三明治為玩樂者填滿暫時的空虛感;為勞力者飽足肚腹;為美食家帶來創意的靈感。給了傷心人修護慰藉;給了飢餓者希望恩典。每片三明治裡所添加的食材是什麼,只有透過細嚼慢嚥去品味,才能分辨出其中的酸甜苦辣,如同每件事的發生,當下常選擇血氣回應,心情則是五味雜陳,只等到事過境遷,深思沈澱後才能蘊釀出人生的智慧。回首來時路時,美味的三明治人生,蘊藏在我們的不完全,第一片土司是嘗試,第二片土司是修正,第三片土司是曙光,第四片土司是延續。因為不完全,所以才能有一片再一片;因為不完全,所以平均分配食材的份量,不因喜好多放或加重口味,而掩蓋了新鮮食材的甘純味。因為我們的不完全,我們才能更有寬度的胸襟去面對事情。
手拿著市售的三明治,懷著解析家的心情,打開包裝袋,將土司片的內容物一一檢視,眼前的食材一覽無遺,赫然發現食材並非均勻平鋪,而是運用刀功條狀裝飾顯露在外,頓時心涼了一半,除了佩服外,剩下只有感嘆。感嘆利益當頭,人心擺一邊,風光了外在,失掉了誠信。單純的一塊三明治給我很多感動,看到五顏六色的食材顯露於外,目視就覺得心滿意足,心裡也垂涎,值得等待來滿足口腹之慾。結果若是真材實料的,換來欲罷不能的感動;若是虛有其表的,換來石沈大海的涼心。因此,內心有所感觸人的一生若一直追求外顯的光圈,野心越大,盲點越多,殊不知「給別人借過,其實是為自己修路。」當下的吃虧,其實是為自己建造好名聲,吸引更多人慕名而來,所投注的焦點不在賺錢,而是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值錢。
三明治起先被當作方便拿取、容易入口的食物,常被用做工作午餐,或郊遊、遠足、旅行時的食品。但現在飯店,咖啡館都可以買到冷或熱的三明治。擺設精緻美觀的三明治不只是用來糊口飽足而以,而具有賞心悅目的美感,製作的場所也由牌桌上提升到國際舞台。是夢想的驅使,帶領我的心來到萊茵河畔,兩岸是古城堡及葡萄園,也讓心暫時坐落在此時此刻的美好,嘴裡品嚐著土司中間放置肉、乾酪、蔬菜的自製三明治,耳裡迴響著「展開清晨的翅膀」的鋼琴輕音樂。悠閒舒適的下午茶時光,暫時放下生命的無常、甜蜜的負擔、錢財的纏累,不用離群索居也能清淨如水;不用等到年老,或精神失衡、重病時,才想到我們心田需要尋得一片純淨時,透過眼耳身意,去感受「夕陽無限好 只是近黃昏」的無奈,再去思想三明治的人生哲學「中庸與聯結」,頓時,感覺人的一生就像一場輪替的接力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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