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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的傳奇

發布日期:
作者: 劉先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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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玉清一次主持節目,提到藝人大炳告訴他有一首歌,開頭是唱「白觀音」。小哥是歌壇老將,幾乎沒有不會唱的歌,但是想了半天就是不知這是哪一首歌的開頭。後來大炳告訴他是「萍聚」,因為第一句就是「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聽起來就是閩南語的白觀音。搞懂之後,小哥樂了半天。
我也有這種經驗,以前唱「情人的眼淚」當中有一句:「好春常在,春花正開,你怎麼捨得說再會,我在深閨,望穿秋水,你不要忘了我情深……」。聽起來怎麼都像「我在腎虧……」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條歌就不常唱了。
民國66年我在部隊當排長,帶唱軍歌「莫等待」,因為裏面的歌詞有:「幹、幹、幹 !快、快、快!大家一齊來,快拿出力量幹起來……」,唱這首歌時,全連聲音特別宏量,精神也十分抖擻,因為那是「當兵三年,老母豬賽貂蟬」時代。
那個年代,軍歌作詞作曲也有一些禁忌。像一首有名的軍歌「夜襲」,大概當過兵的沒有人不會,就連去過救國團參加訓練的學員也會唱。但是這首歌最初寫的歌詞是:「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砲聲四野迴盪、只有火花到處飛揚……」,本來也沒什麼問題,但是軍人一開口唱,乖乖不得了,聽起來就像:「沒有信心,沒有力量……」,在當時建軍復國年代,這還得了,可以抓去關起來。後來歌詞改成了:「夜色茫茫、星月無光,只有砲聲四野迴盪、只有火花到處飛揚……」,才成為軍歌中的名曲了。
有一段時期,歌頌最高領袖的歌曲特別多,一位軍中前輩告訴我一段軼聞,有一首「光明的國土中」的歌詞:「蔣總統,你是英勇的表率,至高無上的偉人,我們敬愛您,我們崇拜您,我們敬愛您,我們崇拜您……」部隊已經教唱會了,又聽說臨時被禁唱,因為這一句「蔣總統,你是英勇的表率……」,聽起來變成了「江總統,你是英勇的表率……」這還得了,領袖被改姓氏了。後來另外有一首軍歌,是這麼唱的:「蔣總統,領導強,八百萬軍民練成鋼……」,因為唱起總統的姓沒有變聲,仍然發「蔣」的音,所以就在軍中流傳下來了。這件事的真偽無從究明,但是當時寫軍歌的作曲家壓力及忌諱肯定是有的。
除了軍紀月要唱軍紀歌外,另外在保密防諜月要唱另外一首主題歌,就是「斬斷敵人的魔手」。這首歌詞最後兩句是:「我們要斬斷、要斬斷敵人的魔手,把萬惡的敵人,萬惡的敵人一掃而光」。但是當時作詞時寫的是「我們要斬斷、斬斷敵人的黑手……」,後來因為許多阿兵哥來自社會的機械技工業,從事的就是民間俗稱的黑手,上級接受基層意見,於是把黑手改成魔手,就沒有爭議了。民國70年我調到藝工大隊任職,正好作曲家小蟲在隊上任文書。一天他給我看一首新寫好的歌「小雨來的正是時候」。我一瞧第一句就不通,我說:「苦苦的這一杯酒,已經知道是苦味了,怎麼還淡淡的沒有滋味呢?不通。但是小蟲不理會我的意見,照樣發行,歌手鄭怡一唱果真就唱紅了這支歌,由此變成了歌星。那一陣子,說也奇怪,台北連綿不斷的小雨確是下了二個月,像是在呼應這首歌一樣。當年我初為人父,興致高昂的把寫好的一支兒歌歌詞讓小蟲過目,歌詞是這樣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六、五、四、三、二、一;
誰家寶寶笑嘻嘻,我家的寶寶笑嘻嘻。
笑嘻嘻,樂呵呵,快樂健康直到大;
吵鬧鬧,不乖乖,到了長大醜八怪。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六、五、四、三、二、一;
聽話的孩子笑嘻嘻,
吵鬧的孩子不乖,
吵鬧的孩子不乖。
小蟲認真的幫我把曲譜好,練唱幾次居然發現很好聽,可以當作搖籃曲來用,可惜當時沒想到要公佈,不然現在成了有名兒歌也說不定。
民國97年我應聘到山東一所台商辦的專科任教,在學工處(台灣稱學務處)任職,舉凡學生晚會、各項活動都由我指導。當屆的畢業典禮,我建議採台灣耳熟能詳的畢業歌。當「青青校樹、萋萋庭草……」優美的旋律和歌詞播放出來,立刻受到師生們喜愛,都說沒聽過這麼好聽的畢業歌。但是有一個問題待解決,就是第三段歌詞中「民主共和,自由平等,任憑農工兵商……」。大陸並沒有民主制度,因此一位老師就把這一句改為「社會主義,造福國家,任憑農工兵商……」,改得也說得過去,就交給合唱團練唱。由於董事長和校長在大學以前是在台灣讀的書,對這首歌曲有很深的記憶,現在由大陸籍學生唱出,特別受感動,此歌也因此出了很大的風頭。
台灣早年的愛國歌曲,內容仍是以大陸山河作為背景。例如「中華民國頌」,哪一句和台灣有關呢?不是青海、就是喜馬拉雅山,要不就是長江、黃河,時間也跨越了五千年,氣勢磅礡,貫穿古今,唱起來真夠豪邁。但是一句「中華民國」,就不能登陸大陸了,實在可惜。其實,只要改動一個字就可以昂然進入大陸,受兩岸同胞的歡迎。就是將國改為族,變成了「中華民族頌」,你再聽聽,完全沒有隔闔,對兩岸和諧氣氛更有助益。
另一首「國家」也如同中華民國頌一樣,因為歌詞太藍了,也列為對岸禁唱歌曲。你聽,前面絕無問題:「沒有國那裡會有家,是千古流傳的話,多少歷史的教訓證明,失去國家多可怕。炎黃子孫用血和汗,把民族的根紮下,多少烈士獻出生命,培育出自由的花……」。這首歌只要把最後一句「永遠在青天白日下」,稍為改成「永遠是龍的傳人」就完全可以作為兩岸的代表,也在不傷兩岸同胞感情下,達到一中各表的最高境界。
最後,你知道台灣誰最有資格唱「哥哥爸爸真偉大」這首兒歌嗎?答案是已逝的軍界名人蔣緯國將軍,台灣也只有他夠資格說一句,「哥哥爸爸真偉大,名譽照我家」,他的哥哥爸爸真的很偉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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