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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

發布日期:
作者: 克蘿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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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論這世上什麼是公平的,我想「歲月」這名詞肯定能名列前茅。無論財富、性別、高矮、胖瘦、美醜,通通躲不過歲月這把刀,總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吞噬,只稍一個不留神,它就大口咬走那珍貴不已的青春,順便再將一些討人厭的皺摺留給漸漸缺了角的光陰,爾後供人憑弔。
不過歲月這人見人怕的東西,唯獨對幼童起不了威嚇作用,即便它隨時隨地都在噬咬吞食生命,卻還是不以為然。記得孩童時,媽媽總會耳提面命的說:「不要浪費生命,歲月是很寶貴的,一旦錯過就無法回頭,要學習好好把握當下及珍惜時光,一分一秒都別浪費,不然等妳上了年紀一定會後悔」。偏偏不懂嚴重性的孩子總不把這些良善的叮嚀當成一回事,自恃反正還有漫長歲月供我揮灑人生,何需擔心?於是左耳進、右耳出的選擇性遺忘,果真讓我在年紀漸長的此刻,慢慢嘗到苦澀的滋味,卻已經再也無法拼湊出那些許多一生只有一次的美麗片段。
回首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逝去的日子早被歲月強制封入記憶這個箱子裡沉睡,它卻還是貪婪且不滿足的做好齧咬尚未到來時光的準備,非得啃蝕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方才罷休。而我們總在被割裂了更多皺紋後,才懷著不甘心的遺憾去被迫開啟中年這道門,旋即望向門外,去哀悼千金難買的青春歲月已經愈離愈遠。
現在,老早已窩在中年這道門裡的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小時候總是飄在耳邊的叮嚀話語,反倒成了此刻我對孩子的殷切囑咐,驚覺原來父母的愛是會遺傳的,那股充滿了無垠的愛隨時都圍繞在孩子週遭,渴望能用自身對生命的經驗與體會,讓孩子行走在人生這段旅途中,能夠擁有平順、能夠處之安然,這是一股無人可比擬的愛與溫情,這就是「父母」。
歲月,還在游移著,它漸漸地一口一口吞進了我曾經擁有的愛,與那不以為然的懵懂時光,而當我慢慢地,逐步地往那生命裡的第三道門邁進時,窗外的風景,是不是也能如春光燦爛那般的耀眼無瑕?就如同我最親愛的母親那樣,不斷在她生命的長廊中,添畫上一幅又一幅動人的風景彩繪,去豐富與圓滿歲月所寫下的最後詩篇。
人生不能空過,而生命更是禁不起虛擲,不戀棧長壽與永生,該如何去發揮有限的生命,將它所賦予的意義與責任做無限的擴充,我想這是我目前最重要的課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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