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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讀書與寫作」

發布日期:
作者: 王建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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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參加一項同學會,承文創雜誌月刊發行人,也是543同學會執行長顏國民兄邀請,特囑我在簽書會中發表有關創作的心路歷程及如何走上寫作之路的簡要演說。說來慚愧,四十幾年的筆耕生涯,前前後後也出版過九本不成熟的書,但總覺得距離成功之途還太遙遠,常常有人這樣問我:「你又沒有讀過多少的書(指學歷),何以能夠寫出如此引起人人共鳴的文章來?」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說:「寫出自己心靈的感受」。事實上,會寫作,不需要甚麼訣竅,也不需要具備什麼高深的學識,就像我們平常寫日記一樣,只要把每天生活上的瑣事,真真實實的描繪出來,心靈的感受什麼,就寫出什麼,觸類旁通,久而久之就會有神來之筆,成為千古不朽的佳構。
記得遠在幾十年前,與一位只有初中程度學歷的文友一席談,如今早已是家喻戶曉的名作家,出版過四、五十本的著作,他告訴我一段話,雖已事隔多年,我仍清楚記得:「失學的痛苦使我更堅持寫作,我已經失掉一次求學的機會了,不能再失掉這學習的機會;以決定一生的毅力,我執筆,抒發胸中塊壘,延伸未來的展望,像尋到一絲陽光的勁草,我緊緊抓住這支寫作之筆,希望藉此抓住燦然的一生……。」又說:「創作之路是一條艱苦的道路,我從未有太大的妄想,不想跟強勁的對手競爭,不希望少年得意,因而也不致有太多的希望,我只是默默地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這是一種文學的境界,也是真善美最高象徵。他之所以能成為金門文壇當今最是一顆閃爍發光耀眼明亮之星,不是沒有原因的。思及此,使我聯想到從前趙麗蓮教授交棒時,對台大外文系學生的一句臨別贈言:「除了自己,絕不依靠任何一個人」。不錯,想要寫好文章,更須拳拳服膺,古今有名的作家,都是依靠自己的苦修,打出天下來的,別人是無法幫你忙的。
記得宋朝陳師道說過這樣的話:「永叔(歐陽修)謂為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真是寶貴的啟示。作品看多了,可以幫你擴充詞彙,精通句法,吸收別人的作風,多獲模範,同時懂得別人在作品中所表達的廣泛的觀點和湛深的經驗。除了多看書(閒書)以外,還要多看宇宙間大自然的社會的多彩多姿的事事物物,也就是要閱歷多。因為文學是人生的的表現,人生經驗越豐富,則文學的資本越雄厚,寫起東西來,自然就容易獲得左右逢源之樂了。所以俗諺說:「聽見不如看見,看見不如做見。」古人對於一個作家的要求,除了「讀萬卷書』以外,還要行「萬里路」,就是這個道理。正如詩人愛默生所說:「一滴水是一個海洋,一粒塵是一座山丘,也許在任何的方寸之地,皆可能尋到富麗無比,沉默已久的古城。」由此可見學歷高的人,不一定能寫出優美通順的作品來,相反的一個肯下苦功而失學的人,照樣可以寫出好文章來。明李沂星閣詩話裡說:「讀書非為詩也,而學詩者不可不讀書。詩須識高,非讀書則識不高;詩須力厚,非讀書則力不厚;詩須學富,非讀書則學不富。昔人謂杜子美:詩無一字無來處。由讀書多也。」
書(閒書)看多了,不但一般博大精深的大道理,可以採取來做為你寫作的良好資料,就連那些瑣屑的事物,只要運用得宜,也一樣可以使你的文章顯得有聲有色。
真的,我一再強調,寫作實在沒有訣竅,只要肯下功夫,不分學歷高低,多讀、多看、多寫,你同樣可以寫好文章,並可以成為一個人人羨慕的名作家。當然也要勤作筆記,當你看到某一篇文章,間或有一些深刻美好的詞句,不妨隨時隨地把它抄(節)錄或熟讀,你就可以有用得到的地方。相反的便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清初古文大家魏禧也主張要做文章,應該把「竹頭木屑」和「金玉珠寶」,平等看待,一齊收羅,好好的加以「蓄積醞釀」,到了作文的時候,自然能夠左右逢源,各顯神通了。這種「蓄積醞釀」的功夫,一定要靠多看熟讀來達成。不過這必須平時要多燒香,臨到急時才想去抱佛腳,是來不及的。吳曾祺涵芬樓文談說:「儲材之法,可儲之於平日,而不能取之於臨時。」就是這個道理。我的意思並非主張學者去抄襲,乃是將一些名人的格言或優美的詞彙,加以自己主觀的見解去分析去應變,才不失去好文章的尊嚴。吳密說:「文章成於模仿。古今之大作者,其幼時率皆力效前人,節節規撫,初則形似,繼則神似,其後逐漸變化,始能自出心裁;未有不由模仿而出者也。」便是這個道理。
總而言之,要想寫好文章並不難,前中央日報主編孫如陵(筆名仲父)說的好:「作家不是生來就是作家的,他必須要有恆心,多讀、多看、多寫,還必須有勇氣接受退稿。」
親愛的同學們!文創雜誌月刊在顏國民(阿魚)兄苦心孤詣執掌下,是一塊很好的寫作練習的園地,退稿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接受不了退稿的打擊,敝帚自珍,就好像是那個要等河水流乾才肯過河的鄉愚。「要知道如果連自己本國的文字都不願意寫,連作文都不願意交卷的人,要想把文章寫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最後借謝冰瑩女士的這兩段話作為結語,與543同學及文創雜誌月刊的讀友們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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