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
可能是日幣貶值的關係,好幾位同學紛紛到日本旅遊,在LINE的群組中分享到日本旅遊的照片。
日本這個國家從國家歷史的角度我是憎恨的,但從旅遊的角度卻是我出國的首選。不常出國的我,前前後後,去了這個國家三次之多。
為了重溫我的日本旅遊夢,心血來潮找出幾年前去日本旅遊時的舊照片,看到一張我與小綠趴在和式榻榻米上的合拍照,雙手托著下巴,紅紅的臉蛋,掛著笑容的可愛
其實拍這張相片當時的我,正因為去日本水土不服,全身皮膚起著紅疹,泛著癢難過無比,還是好心的導遊先生拿了一罐止癢膏,才得已安然渡過那次的旅程。但在這張相片中所呈現的畫面卻是可愛溫馨,完全看不出事實
我是不太愛出門的人,尤其出遠門,因為睡覺時會認床,需要有個像SNOOPY一樣的「安全毯」,個性又龜毛,老覺得睡在飯店不如家裡乾淨。但是當年小綠一聲令下,請我陪她去,沒有第二句話,馬上爽口答應,因為她是我的「死黨」,朋友之間應以「義氣」為重,任何事情都應兩肋插刀,是不?
小綠長得有點像甜姊兒侯佩岑,是人見人愛的女孩,雖然個性大而化之,有點調皮,但聰明慧黠,處理任何事情,總是比我反應快,都能洞燭先機搶先反擊。
對她的認識要從小學開始講起,當時的她就讀我隔壁班,居住在同一條街上,放學回家時同一路隊,又同屬於短腿一族,很自然就在一起成為好朋友。
在我們讀書的年代裡,學校裡並沒有提供營養午餐,我們都是結伴一起回家。每天我都把午飯儘快「粑完」,固定到她家裡報到,等她吃飽再一起結伴上學。
她上面有一位哥哥,下面有一位弟弟,自然她是他們家裡受寵的女子。有一次看著她阿媽拿出切好的小玉西瓜,她順勢咬了三片西瓜各一大口,再跑進浴室裡盥洗,並在裡頭哼哼唱唱。
此時看到她哥哥及弟弟姍姍來遲,看見此狀,說到:「又在做記號了,叫我們別吃嗎?真狠!」小綠從盥洗室裡傳來一陣陣勝利的嘻笑聲。
這一場兄妺的搶「食」西瓜大戰,看得我真是目瞪口呆!當她的兄弟們悻悻然把剩餘的西瓜吃完時,她才輕快的由浴室裡走出來,大快朵頤一番。
「那有人這樣吃西瓜?」我說。
「不這樣做,我一定是吃不到西瓜。」小綠扮著鬼臉回
「是嗎?」
「是的,你別管?」小綠的臉露出無奈的表情。
正值青春期的我們,校園裡的帥哥美女總是我們話家常的對象。有一回,她哥哥在評論校園的美女,有一位長得很高、很瘦、像極了紅樓夢裡的林黛玉,看似弱不禁風,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他說:「女孩子應該長得像這個樣子,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毫無半點俗氣,才美!」
我腦筋還來不及聽懂藏於話中的弦外之音,意指我們長得太「矮肥短」(台語);長得太「抱歉」……之類。
她馬上回擊說:「難道這位美女不用尿尿、上大號,順便也可能在蹲廁所時挖挖鼻孔嗎?」氣得他哥哥直瞪眼睛;火冒三丈;轉頭一甩「砰」地一聲,反鎖在書房裡。
她就是這麼的伶牙俐齒, 得理不饒人的女孩子,但我不知為何就很喜歡她這種大小姐,有個性,愛與恨都很鮮明的樣子,所以始終一直守護著她,巴望與她成為好朋友。
也可能是我的個性中隱藏某些部份是她願意表露,我卻畏畏縮縮的莫名情愫,才會那麼的去她家邀她一起上學,想跟她走在一塊兒。反正,屬於美女的她就是有一種魔力,讓人自然想親近的魅力,當時的我就是她乖乖的順臣。
國中時,還不知道談戀愛為何物時,她已經悄悄有愛慕者,送她當時時下最火紅的飾品「擎天玉」,她也沈醉在愛河裡,而自詡為她死黨的我,卻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
直到讀大學時,大家在修戀愛學分,她卻總是閉鎖著心門,不肯給仰慕者一丁點機會,每天一個人鎖在租屋的宿舍,捧著她的小說;吃著她的鹹酥餅乾;看著她的電視。
直到有一次掛在她脖子上「擎天玉」缺了一小塊,她才娓娓道來這段長達十年的愛戀。當下的我們,都笑稱她是現代版的「烈女不侍二夫」,應該頒給她未嫁「貞節牌坊」獎!
幾年後,當自己也嚐到失戀滋味時,才知道為何當時的她,總是守著那塊缺了一角的玉,躺在的木板床,眼睛睜的偌大,直視著天花板,原來是愛戀中的思(失)戀,真像巫啟賢在(思念誰)的歌詞中寫到:「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流成熱淚/你知不知道/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面對」。我想當時的她正在「失戀」,也在「思念」吧!
看了電影「我的少女時代」,故事中男同學給她(陶敏敏)的情書,真與讀書時代的我們,有許多相似之處,看得頗能心有戚戚焉!但是,現在我們已嫁為人婦,她再也不是當年陶敏敏,我也不是當年的林真心,大家都歸於平凡了。只是偶爾碰到面時,憶起從前的往事,還可以站著街角的一隅,聊得很起勁;很欲罷不能;聊到忘記時間要回家,直到手中電話鈴聲響起,說著:「媽咪!我們肚子餓了!」才讓我們倆回歸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