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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感覺一種無形的指引 《無以名之的風景-張國治詩畫集》自序

發布日期:
作者: 張國治。
點閱率:1,360

這一兩年來,我養成每天按時量舒張壓、脈膊的習慣。
勞勞碌碌的現世,愈發感覺人能靜下心來,面對人世的寂寞,品味難得的孤獨,真是奢侈的幸福。
即使孤獨一直是我內心的本質,如影隨形,但我仍經常不小心遺忘了它。
這些短詩,基本上是這些孤獨的片刻拾遺。
我在何種情境下寫下這些短詩,已不可考。
但我這些短詩,倒像我血壓舒張,脈膊指數正常時的指數。
有人謂我好寫長詩,且常有流於散文化的傾向,或謂語言不夠簡潔、洗鍊,意象不夠奇譎,我卻期期不以為然,蓋每個人說話有自己的口氣語氣、說話方式,傳達之表情。
生命許多的空虛與寂寞,是無以名狀的。
在金門島上的成長經驗,我早已養成面對空虛與寂寞獨處的方式,讀詩,寫詩,讓想像飛揚,讓思考哲學化,讓語言深遠,讓情調無可名狀,大抵那就是我驅趕孤獨的武器。
啊!寫詩竟也能成為抵抗通俗,脆弱的存在力量之一,關注人世命運的方式。詩固不能鏘鏗有力,直接見證人間不幸,然詩是提鍊,濃縮的,對詩有誤解的人,常言詩為無病呻吟之產物。然詩從來就不是無病呻吟,只有思考薄弱,感情貧瘠,靈感不夠,缺乏去向的人才是。
臺灣二十年前,詩壇甚囂塵上充斥著「瀕臨死亡的現代詩」論調。時至今日,非但沒有驗證成真,寫詩的人仍然堅持,未曾中輟的大有人在。
這個世界(人間)為何仍需要詩,就如同仍需有天使形象的虛擬,符號的圖示化,圖騰的隱喻,視覺的立體化。天使或被比喻或隱喻的吟詠歌頌,無形的追尋。
這就是寫詩存在的理由。
俄羅斯劇作家契訶夫說過:「陌生人的心酸都是我的哀愁。」
詩有其廟宇,但無論是宏大或雅緻均應有其開放、自由的空間,否則難以彰顯其為當代藝術的特質,但有人一看到自由二字卻心生畏懼,謂新詩缺乏格律和制約,有語言過度實驗、意義紛歧,意象晦澀難解,以致於漫無標準,導致無政府紛亂的狀態,並認為這就是現代詩混亂趨於死亡的原因。但我認為新詩發展從白話運動起始至今已走過近九十年,大家相沿成習,現代詩發展已然產生無數優秀詩歌,新詩論爭已無必要。
今晚,冬至,在板橋市住家7樓的閣樓,從四面窗而來的冬風盈貫,我孤獨的情懷,像漂浮在記憶中島上的風裡,無以名狀。
Kate St. John單曲的〈無以名狀的夜〉(Indescribable Night)由齊豫輕輕吟喟:

無以名狀的夜
遮蔽雙眼的面紗已然揭起
覆蓋在身上的層層布幔也已不在
我看到了你的無限
在你無垠的笑容裡熠熠發光

像一份禮物自黑暗中乍現
像一隻白鳥在我心葉上找到棲所
一種感覺一種無形的指引
明示我一條出路

無以名狀的夜
無以名狀的夜
無以名狀的夜
是你嗎?

你我日復一日
在死亡與喜悅之間匐伏前進
而今在光漩裡我找到了安謐
在你貼心的笑容裡熠熠發光


水手啊水手 別因此驕傲
能在最險惡的雲裡 找到一線透亮
你尋著的智慧
一種謙卑的聲音
在這謙卑的夜裡迴盪

無以名狀的夜
無以名狀的夜
無以名狀的夜
是你嗎?

無以名狀的夜,無以名狀的情懷,無以名狀的詩。我小心翼翼以熟知的語言,鉤勒你、描述你、象徵你。
給親愛陌生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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